第210章 被警告了
林川知道,这是楚中天在给他机会,让他把话说清楚。他整理了一下语言,谨慎地说道:
“书记,小艺同志可能因为年龄和阅历的关系,对我产生了一些……超出工作关系和个人友谊范畴的情感倾向。”
“我察觉后,认为这种倾向不仅不合适,也可能对她造成困扰和伤害,更可能影响到您的声誉和我的工作。”
“所以,我今天约她出来,非常明确地、彻底地表明了我的态度,划清了界限。”
“我的态度非常坚决,可能……可能说话的方式比较直接,伤害了她的感情。这是我的过错,我愿意接受书记的任何批评。”
他说得非常清楚:他发现了楚小艺的感情,他主动拒绝,态度坚决,划清界限。核心是“保护她的名誉、您的声誉、我的工作”。
说完,林川屏住呼吸,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审判。
楚中天听完,良久没有说话。林川只能听到电话里轻微的电流声和自己急促的心跳。
终于,楚中天开口了,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疲惫:
“嗯。我知道了。”
仅仅四个字,没有批评,没有指责,也没有安慰。
但这四个字,却让林川高度紧张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点。
他知道,楚中天听懂了他的汇报,并且暂时接受了他的解释和处理方式。
“书记,我……”林川还想再表达一下歉意和决心。
“好了。”楚中天打断了他,“这件事,到此为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书记,我完全明白!绝不会再有后续!”林川立刻保证。
“嗯。忙你的去吧。”楚中天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林川握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站在路边,久久没有动弹。
一阵江风吹来,他感到一阵凉意,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好险!真是好险!
他几乎是在悬崖边上走了一遭。如果不是他当机立断找楚小艺摊牌,如果不是他坦诚地向楚中天汇报,如果他有丝毫的犹豫或贪念,后果不堪设想。
楚中天那句“到此为止”,既是命令,也是警告,或许……也带着一丝对他处理方式的默认甚至认可?
林川不敢细想。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市委宿舍。
整个周末,林川都待在宿舍里,没有出门。
他反复复盘白天发生的事情,确认自己的应对没有大的纰漏。
他也密切关注着手机,但楚中天没有再打电话来,楚小艺也没有任何信息。整个世界仿佛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种安静,反而让林川更加不安。他知道,这件事在楚家内部绝不会像表面这样平静结束。
同时,他也担心楚小艺的情绪。
但他不敢,也不能再去关心询问。楚中天说了“到此为止”,他就必须彻底切断联系。
周一上班,林川打足精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切如常。他像平时一样去向楚中天汇报工作日程。
走进书记办公室,楚中天正在批阅文件,头也没抬。
“书记,这是您今天的日程安排,以及下午经济形势分析会的最终发言稿,请您过目。”林川将文件放在桌上,声音平稳。
楚中天“嗯”了一声,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几分钟后,才拿起林川送来的日程表和发言稿,快速浏览了一下。
“可以。”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在几份需要签字的文件上签了名。
整个过程,楚中天没有看林川一眼,态度比平时更加冷淡和疏离,但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怒气。
林川心里明白,这件事虽然过去了,但在楚中天心里,终究是留下了一根刺。
他需要更长的时间,用更踏实的工作,才能重新赢得楚中天毫无保留的信任。
“好的,书记。那我先出去了。”林川恭敬地说完,退出了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林川刚坐下,内线电话又响了。是李副主任。
“林主任,刚才省农投集团办公室回电话了,他们分管投资的副总下周有时间,可以初步接触一下,你看我们这边怎么安排?”
林川精神一振,立刻将个人情绪抛诸脑后:
“太好了!李主任,麻烦你立刻联系云水县的书记和县长,请他们准备好最详实的资料,明天……不,今天下午就过来市里,我们先开个预备会,统一思想和口径!”
“好的,我马上安排!”
投入紧张的工作中,林川才暂时忘却了那份压力和尴尬。
林川忙于农业项目上的事情,这几天几乎是连轴转。
云水县的书记和县长被他抓着一遍遍打磨方案,与省农投集团的初步接触时间日益临近,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第一印象和成败。
他几乎把自己埋进了文件堆和数据海里,唯有这样全然的投入,才能暂时忘却与楚中天之间那层看不见的隔阂,以及滨江公园那场决绝谈话后带来的心理负担。
这天下午,他刚和云水县的人开完一个长达三小时的电话会议,嗓子有些沙哑,正准备泡杯浓茶提神,私人手机响了。
是一个他存过但几乎没拨过的号码,楚中天家里的座机。
林川的心猛地一缩。楚中天绝不会用家里电话找他。
那么,只可能是周姨,或者……楚小艺?他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语气尽可能保持平稳:
“喂,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周姨焦急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完全失去了往日里的从容:
“小林......林主任吗?我是周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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