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公孙渊怒喷司马懿
……
不顾二人求饶声，司马懿毫不留情，王建、柳甫的人头便落地了。
将二人的首级悬挂在辕门上后，邓艾颇为不解，询问道：
“古话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今司马公将公孙渊的两名使者斩杀，此举虽震慑敌胆，却恐遭天下非议啊……”
闻言，司马懿目不斜视，嗤笑一声。
“糊涂！”
邓艾慌忙拱手：“是，末将糊涂……”
司马懿摇摇头，“往昔楚国与郑国地位相同，郑襄公都需将衣物脱光出城向楚庄王投降。”
“今我乃天子上卿，奉旨征讨辽东，而王建、柳甫这两个老糊涂竟想让我主动退兵，这符合礼法么？”
邓艾逐句逐字品读司马懿的言语，似懂非懂点点头。
司马懿面上无波，接着言道：“让人写封信射进城去，告诉公孙渊，我已将王、柳二人处死，他如果真有诚意想要投降，就再派一个明智的年轻人来跟我谈吧。”
“领命！”
……
次日，铅云低垂。
襄平城门缓缓推开，公孙渊新遣燕地侍中卫演为使，卫演身着素缟，手持节杖，坐着白马素车徐徐而来。
未至魏军辕门，卫演便翻身下马，解下腰间玉佩掷于道旁，整肃衣冠后，以趋步之礼疾行至司马懿帅帐前。
……
“卑职卫演，拜见司马公！”
卫演至帐前，行稽首大礼。
司马懿斜倚胡床，指尖慢条斯理摩挲着青玉扳指。
“直说吧，事到如今，公孙渊还想与我战否？”
卫演一颤，恭敬道：“我主不敢与司马公争锋，故今遣卑职来此……自司马公率王师北征，燕地军民无不望风胆寒，日夜哀叹司马公之名，雷霆可畏！”
司马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又忽然沉下脸，道：
“既然不敢战，莫非想要死守襄平？”
“万万不敢！”
卫演膝行两步，道：“司马公天威所至，城垣皆裂……我主有言：若以卵击石，不过徒增生灵涂炭，守与不守，不过是……不过是迁延些时日罢了。”
该说不说，不管公孙渊实际是怎么想的，这卫演确实将姿态放到最低了。
但司马懿并不领情，他起身拍案，喝道：
“既不愿战，又不想守！他公孙渊为何还不自缚出降，听候天子发落？反倒让你来说这些废话！”
卫演额头渗出冷汗，咬牙硬撑。
“司马公明鉴……我主…我主他愿向大魏请和，愿将世子公孙修送往洛阳为质，自己则永为大魏藩臣，世守辽东，岁岁纳贡！只求司马公……”
“住口！”
司马懿大笑，“质子？陛下不需要！至于藩臣，他公孙渊也配？”
“两军交战，向来是能战则战，不能战，则守之，若不能守，则走之……如果连走也不能，那便只剩无条件投降和死了！”
“今公孙渊不愿无条件投降，妄图与我讲条件？回去告诉他，那他只有死这一条路了！”
（这里历史上司马懿的原话是：军事大要有五，能战当战，不能战当守，不能守当走，余二事惟有降与死耳。汝不肯面缚，此为决就死也，不须送任。）
……
见司马懿如此坚决，卫演如遭雷击，面色暗沉。
司马懿起身，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睨卫演，眼中满是不屑。
“滚吧！”
他厌恶挥了挥手，声音冰冷，“回去告诉公孙渊，三日内若不见他自缚出降，我便率兵踏平襄平，届时，襄平鸡犬不留！”
卫演如蒙大赦，连滚带爬退出帅帐。
无论如何，他算是保住一条命了，没有步王建、柳甫二人后尘，终归是幸。
……
卫演回到襄平后，将司马懿的话原封不动告知公孙渊。
公孙渊听完，勃然大怒，当即怒喝道：
“司马老贼！你欺孤太甚！”
接着，公孙渊命卑衍率兵继续加固城防，抵御魏军。
在公孙渊的视角中，仅需坚守上数月，到那时，司马懿不退也得退。
当然，他这么想也没有错的。
毕竟当下魏国的大敌乃西边的蜀汉，魏国朝堂根本不允许让数万主力，长时间在辽东地界。
此前他派人去求和，不过也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不曾想，这司马老贼竟如此果断，竟直接斩杀了他两名“大臣”。
公孙渊觉得面子上实在挂不住，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若不从哪里找补些回来，他如何能服众？
于是，越想越气一夜未眠的公孙渊在次日爬上了襄平城头。
上城后，公孙渊一脚踹翻城头的瞭望架，然而对城下魏军喊道：
“去！把司马懿那老匹夫给本王叫来，本王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胆子直面本王！”
两刻钟后，司马懿慢悠悠来到城下。
见司马懿到来，城头辽军齐声鼓噪，公孙渊抓起酒坛猛灌一口，大骂道：
“司马老贼！你以为杀两个使者、挂几颗首级，就能吓住本王？”
司马懿微微一笑，目光平静望着公孙渊，并未回应。
公孙渊抓起酒坛猛灌一口，酒水顺着胡须滴落，继续骂道：
“曹操在世时，尚不敢小视我公孙家！你个靠舔舐曹丕屁股上位的老狗，也配让本王赤膊牵羊①，你算什么东西？”
情绪激动的公孙渊又将酒坛砸向城下，陶片迸溅如星。
“曹叡小儿封你做上卿，不过是拿你当条咬人的恶犬！昔年曹孟德在时，都不敢说要踏平我辽东，你这老狗算什么？啊！”
“听好了，你爹司马防，当年不过是个给曹操牵马的家奴，你们司马家世代都是曹家的家奴！你一奴婢尔，本王岂会惧你？”
“时下曹魏人才凋零，你一家奴还成精了？反了你了！”
……
注：①“赤膊牵羊”是古代战败投降的一种仪式，赤裸上身表示请罪和诚惶诚恐，牵羊则表示犒劳对方军队，以及自己愿像温顺的羊一样，做对方的奴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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