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天火烧襄平
……
公孙渊头戴镶珠王冠，却故意歪斜着扣在头顶。
“司马老贼，你以为杀两个使臣，再挂几颗首级，就能吓住本王？”
“你这孽种，想让本王投降你？除非东海倒灌，日月西升！”
司马懿始终端坐马背，不多言语，双手交叠按在剑柄上，眼角甚至泛起一丝笑意。
见司马懿这般淡定，公孙渊更是不爽。
他抓起城墙边的铜灯台，用手一抛，砸向魏军阵列，又道：
"狗贼，你听好了！我襄平城内粮草堆积如山，兵器甲胄能武装起十万大军！你就算围上十年，本王也能在城头看你活活饿死！”
“待尔等粮草耗尽，本王要把你魏军的尸体堆成山，让乌鸦啄烂你们的眼睛！”
“有种便来攻城！若攻不下来，你司马懿就是我公孙家的胯下犬！你司马家世代不得好死！永世为奴！”
“呸，狗东西！”
……
眼见司马懿都要被骂成孙子了，邓艾属实受不了了。
司马懿乃他恩人，若不是司马懿的提携，他还在豫州担任一默默无名的小官。
故而，邓艾怒气冲冲出言道：
“司马公！此贼这般辱骂您，辱及司马氏先祖，末将愿亲率五千将士，架起云梯，强攻襄平，取下此贼首级！”
司马懿望着城头那个公孙渊，似笑非笑，头发在风中轻轻飘动。
“呵呵，士载，你看那公孙渊，像不像被猎犬逼入绝境的困兽？”
不等邓艾回答，司马懿语气悠然道：“犬吠得再凶也咬不死人，无妨…无妨……”
邓艾面上愤色不退，司马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困兽犹斗，逼得太紧反而要咬手……”
“且让他再蹦跶两日，等他骂累了、喊哑了，便是我们收网之时，能看此人这般跳梁表演，也算千载难逢的好戏……”
见司马懿如此，邓艾更加佩服司马懿的胸襟与格局，这才是真正的忍常人所不能忍。
此刻邓艾心中只有一句话评价司马懿——大丈夫当如是也！
接下来的时间，司马懿如同一个观众，平静看着城头上，公孙渊的演出。
一刻钟后，司马懿呵呵一笑：“没意思，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话，没新意……”
邓艾：“……”
“猴戏看多了，也会厌烦的。回营吧，陪老夫对弈几局。”
邓艾：“诺！”
……
三日后。
夜幕如墨汁压在襄平城头上……
司马懿的总攻，开始了！
襄平城中，更夫刚敲过三鼓，忽有人指着北方夜空发出尖锐的惊叫。
“我的老天爷，你们看！那是什么？”
不少人寻声望去，只见热气球巨大的黑影自夜幕深处缓缓浮现。
只见三十盏巨大的灯笼在夜空中明明灭灭，映得整张巨物泛着诡异的幽光。
“是神物！”
“天神降世了！”
不少守城士卒丢下长戈，跪地磕头……
一切的一切，皆是远古之人，第一次见到“热气球”的标准反应。
少顷，当热气球掠过襄平瓮城上空时，吊篮里传来哗啦作响的声音。
每艘热气球上，魏军士卒开始“高空作业”——将盛满火油的陶罐掷下。
第一罐火油砸在城西粮仓的草垛上，没多久便腾起巨大的火焰。
粘稠的火油顺着梁柱流淌，引燃了堆积如山的粮草。
火势借着二月风势，如毒蛇般开始蔓延。
如后世的“燃烧瓶”一般，一个个装满火油的陶罐从空中不断掷下，均匀的散落在襄平城的各个角落。
待魏军的热气球驶过以后，襄平城已成一片火海。
城中，不断有睡梦中的百姓被热浪惊醒。
接着，各种尖叫声、哭喊声、房屋倒塌声混作一团。
有人赤着脚夺门而逃，却被倒塌的木梁砸中。
有人抱着孩子四处奔逃，却在混乱中失散。
百姓如此，士兵也不例外。
城里辽军见巨物过后，满城大火，不少人以为是天降神罚。
他们心惊胆寒，纷纷扔掉手中的兵器，像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乱喊乱叫。
恐惧情绪不断蔓延，甚至比火势的蔓延……还要可怕！
城中大道上，几人不慎被绊倒在地，可还没来得及爬起，就被身后潮水般涌来的人群不断踩踏，直到气绝身亡。
城中一个转角处，一什士卒在上级将领的命令下，试图组织防线，稳定局面……
然手持盾牌的士卒刚刚列好阵型，就被惊慌失措的上千百姓冲击七零八落。
襄平城中，此刻有一半以上的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逃出城去！到城外就安全了……
小半个时辰后，城中愈发混乱。
辽东不少将领惊恐发现，他们已经无法指挥自己麾下士兵！
平日里的军纪与秩序，在此刻荡然无存，不少士卒开始互相推搡、厮打，甚至为了一条生路不惜伤害同袍……
有人被挤到墙边，无法脱身，眼睁睁看着火焰逼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甚至有人为了抢夺一匹战马，挥刀砍向自己的战友……
……
城中王府内，奢华的幔帐被火光照得通红。
公孙渊从美梦中惊醒，被浓烟呛得涕泪横流。
他抄起枕边的佩剑，踹开房门，正撞见卫演跌跌撞撞跑来：“主公！大事不好！魏军在天上放火，此刻城内……”
话没说完，一声巨响传来，气浪掀翻了屋檐，瓦片如雨点般砸下。
“慌什么！”
公孙渊抹了把脸上的血，眼中开始泛起惊恐之色。
“立刻派人救火，组织百姓……”
“来不及了！主公！”
此时，卑衍撞开木门冲进来，铠甲上溅满火星。
“西城门被乱军与百姓强行冲开，时下魏军随时有可能入城……”
卑衍话音未落，东边开始传来一阵微弱的喊杀声。
卫演攥着官印，发抖道：“主公，魏军能飞啊，他们能飞啊！我等还是降了吧……”
“住口！”
“啪！”
公孙渊暴喝断话，接着又一个耳光打在了卫演脸上。
“卑衍，你说说，怎么个事？”
……经过短暂的了解，公孙渊自知这襄平城不能再待了。
他看着卑衍，咬牙切齿道：
“立刻召集本王亲卫，我们从东门突围！只要逃出去，我们还有东山再起机会！”
“辽东已失，但本王还有带方、乐浪、玄菟三个郡，孤只要能逃到玄菟郡，将来未尝没有翻盘希望！”
这么说也不能算错，公孙渊即便丢了最富庶的辽东郡，东边也还有带方、乐浪、玄菟三郡。
公孙渊此刻在想：若实在不行，他还可南下，去抢夺“三韩”的地盘……
魏军他打不过，但想欺负一些三韩蛮夷，那还不是有手就行？
……
（带方、乐浪、玄菟这三个郡皆处于后世的“恩情区”，恩情区自古以来就是咱华夏的领土。
马韩、辰韩、弁韩是这个时代半岛上的三个小国家，一国面积只有一郡大小。
三韩地处后世的“忠诚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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