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薛仁贵的部署
……
曹真麾下的这些魏兵，大多是此前跟随他征战东吴的那批士卒。
一年前，他们还在江东嘎嘎乱杀，一路高歌猛进，打进了孙权的老巢。
他们是大魏引以为傲的精锐，但终是没参与过宛城之战，没有见识过火药强大的威力。
时下见到这场面，难免心惊肉跳……
在一声声爆炸声中，前方尘土飞扬、同袍血肉横飞，不断倒下，还未靠近城墙的魏军吓得肝胆俱裂。
一时间，他们大脑宕机了。
没有人再敢向前冲锋，也不管身后督战队的刀剑……
他们没有收到撤退指令，也没有听到鸣金声，就这么自作主张，很丝滑的……不约而同撤了。
曹爽坐在马上，气的哇哇乱叫，他指挥着督战队，提起大刀砍杀擅自后撤的士卒。
一个……两个……三个，然擅自后撤人实在太多了，督战队根本砍不过来。
曹真见状，气急败坏，行至曹爽身旁，一个巴掌打在曹爽脸上。
“你他娘的猪脑子啊！还不快让督战队停手！”
“父亲……可这，他们畏战……怯战啊。”
“啪~！”
曹爽话还没说完，曹真又是一个耳光，怒道：
“你也不看看怯战退下来的人有多少？你再不让督战队停手，这些怯战的士兵很快就会让你知道，他们究竟怯不怯战！”
“啊…这……”
“鸣金！他娘的，给老子鸣金！”
……
随后，魏军金鼓声响起。
一盏茶后，所有的士兵都撤了下来。
曹真清点伤亡人数，心头不禁滴血……
就这么一会儿，魏军伤亡了两千多人，而城上的汉军却毫发无伤。
曹真的脸黑成了炭，他没想到，蜀国的新式武器比之传闻中，只强不弱。
这该如何是好……
该死的司马懿！究竟何时才能将这武器研制出。
……
将大军尽数收拢后，曹真远远望着叶县，不断思考破城对策。
最终……他决定：不再强行攻城，他令士卒进山搜集木材，打造大量投石机。
同时，也命人在军中组装热气球，欲利用这些器械，远程给全琮狗贼上上压力。
曹真将命令下达后，正欲回帐中休息一会儿。
曹爽慌慌张张上前，禀道：“父亲！豫州方向传来消息！”
“怎么回事？是薛仁贵退兵了！还是他率部北上了？”曹真急切询问。
如果是薛仁贵退兵了，那意味着他麾下这些人也要撤了，否则会与回师的薛仁贵撞个满怀。
以时下魏军的野战能力，绝对不可能是汉军的对手。
但这是好事，这说明他的战略目标达成了。
而如果薛仁贵率部北上，那便说明他想图谋许昌，曹真更要率部撤了。
至于会不会来不及回防许昌？这个曹真并不担心。
毕竟，叶县到许昌的距离仅仅一百多里，而平舆到许昌足有四百里，他有足够的时间撤军回防。
“不……都不是。”
曹爽擦了擦额上的汗，又道：“是那蜀将姜维，独自率领两万骑兵北上，而薛仁贵大军，还驻于平舆。”
曹真：“？”
“什么？姜维！你确定他只带着两万骑兵北上！”
“数名哨骑说的都一样，断无虚假的可能性。”
“姜维可有携带辎重？”
“并未携带任何辎重，只有两万轻骑兵，急行军向许都而去。”
“啊……这？”
曹真颇为不解，他实在不知，蜀军这是闹哪样……
若说蜀军是想趁着他主力不在偷袭许昌……但这怎么可能呢？
任何重型器械都没携带的两万骑兵，如何能攻破有一万精锐驻守的许昌？
别说两万了，即便是四万，许昌也断无失陷之理，除非王凌主动献城。
曹真百思不得其解，缓缓坐下，捋着胡须，不断思考……薛仁贵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父亲！蜀军动向诡异，孩儿以为，我军当先行撤回许都，无论怎么讲，时下许都的安危当放在首位！”
听到这话，曹真一愣，随后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
“？父亲因何发笑？”
“我明白了，本督明白了！薛礼小儿这是计无所出！”
曹爽凝眉，“父亲这是何意？”
“哎，儿啊，你以为……姜维的两万骑兵，可能攻陷许都否？”
曹爽摇摇头，“断无可能，这也是孩儿疑惑的地方，儿实在不知蜀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呵呵，那为父告诉你，薛礼小儿是见粮道被断，他无计可施，进不能得功，后撤，他又舍不得。故而，他才遣姜维领这么一支疑兵北上，意在……让我等感到不安，从而放弃围困叶县，撤回许昌！”
“呃……”曹爽一怔，随后恍然道：“原来是这样……父亲高见！”
曹真摆了摆手，道：“呵呵，此乃疑兵之计，既如此，我军更不能撤了！区区两万人马便想让我军撤退，薛礼小儿真是异想天开！”
“想让本督撤军，除非薛礼让他的十万大军放弃围困平舆，尽数开往许昌！轻描淡写的派出一支疑兵，便想让本督撤兵……他真是异想天开！”
“传令下去！不必理会姜维的那支骑兵。命人尽快将热气球组装完成，本督要将火烧叶县！”
曹爽：“诺！”
……
另一边，
平舆。
汉军又对平舆城进行了两日的“火力覆盖”。
到了第三日午时，炮火声停歇。
薛仁贵负手而立，目光越过城头袅袅青烟，远眺北方天际，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算算时间，伯约也快到许昌了吧。”
戚继光抚着下颌短须道：“这已经是第三日了，许昌离此不过四百里，且一马平川……以骑兵的行进速度，想必伯约就快到了。”
“嗯……”
薛仁贵点点头，转身看向岳飞。
“鹏举！你先去点齐五万兵马，待入夜后，平舆城内有动静时，你率部向叶县方向急行军。”
“记着，你需要做的是，在伯约收复许昌后，应尽可能牵扯住曹真，别让他麾下主力，太舒服的逃往兖州。”
“诺！”
岳飞领命离去。
戚继光微微皱眉，道：
“老薛，鹏举确实不错，在兵事一道上也颇有天赋。但他毕竟只单独领军过一两回，且人数不算多，你这一下把五万兵马交给他，他真有能力统率么？”
戚继光的担心并不是无理由的。
入军伍多年的他非常清楚——大多数将领的能力，只能独自统领几千到一万人。
若人数再多，便无法指挥自如。
如果只是守城，那还好说。
但野外行军作战的难度，不知比守城要高出多少倍。
三国时期，能在野外指挥两万人作战的将领，便可称为“良将”。
而有能力统率五万人进行野战的将领，整个三国时期，都未必能找出二十人。
在原本历史上的蜀汉，有能力指挥五万兵马进行野战的，也仅有关羽、诸葛亮、魏延、姜维，以及后期的王平这五个人。
……
“呵呵，元敬，小看人了不是？”
薛仁贵拍了拍戚继光的肩膀：
“我在南阳时，曾见过鹏举操练龙武卫，他仅凭一面铜锣、几面令旗，便能让龙武卫进退有序，阵型分合如臂使指。”
“若不是我更早追随陛下，资历比他要深厚几分，恐怕这中线兵团大都督之位，早被鹏举揽去了。”
“这么和你说吧，别说五万兵马了，即便中线兵团十几万人全数交给鹏举，他也能统率的稳稳当当！”
“十几万人？！竟如此夸张？”戚继光表示惊讶，难以置信。
薛仁贵轻笑一声，摇摇头道：“老戚啊，我虽不知你时下统兵能力如何，但那年跟随丞相征伐东三郡的你……不如鹏举。”
听到这话，戚继光一瞪眼，又撇嘴道：“啧，我在南郡那一年，得到了丞相的言传身教……自不是初次东征那会，可以相比的。”
薛仁贵看着戚继光不服气的模样，眼角泛起褶皱：“行了行了，元敬，别瞪我！丞相与陛下说过，你是练兵神将、水战蛟龙，至于这大兵团野战指挥嘛……”
薛仁贵故意拖长尾音，朝戚继光挤了挤眼，笑道：“要不你把都督大印交出来？南线兵团并入我中线兵团，你回荆州造船，为本督训练兵卒？咱们各安其职……”
话还未说完，薛仁贵便转身跑开，留下戚继光还在原地发愣。
当反应过来时，戚继光气得吹起胡子，大喝道：“姓薛的！你他娘欺人太甚！有种与我大战三百……他娘的，算了！”
戚继光气得不行，说也说不过，打也……真打不过。
自从这姓薛的，得了陛下御赐的方天画戟后，简直狂的没边……一副老子武艺天下无敌的样子。
这他娘还怎么玩？真是恶心坏了！
……
要说原本的历史上，戚继光和薛仁贵皆有统率过五万人以上的军队。
只是他们二人，比较抽象……在大兵团统率方面，都没有真正意义上证明过自己。
戚继光统率规模五万人以上的军队时，只以戍边、守城为主，并无大兵团野战的实例。
薛仁贵倒是有大兵团野战实例，但很不巧，他吃的是败仗。
而岳飞可是实打实，拥有统领十余万兵马且取胜的战绩。
若不是队友太坑，岳飞大概率要取代徐达，成为华夏历史上第一个北伐成功的将领。
十几万兵马看似不多……但要知道，这会与后世不能相比，古代可没有电台、电话用于远程指挥军队。
有能力统率五万人野战的将领，基本上已经达到关羽、陆逊那个级别了。
由此可见，那些上古战神白起、韩信等人，究竟强的有多离谱。
……
夜，子时已至。
平舆城内，诸葛亮的挚友石韬石广元，已按约定开始了行动。
为防蜀汉热气球空袭，满宠将大量军粮囤积在汝南郡守府衙门的地窖中。
平舆城更鼓声混着梆子响过三遍。
郡守府前院的老槐树旁……
石韬出现了。
平舆乃汝南的治所，汝南前任太守于一年多前调任后，朝廷一直未再委派新太守。
这一年多来，皆由郡丞石韬，代行太守之职。
时下满宠虽鸠占鹊巢，但这里原本是石韬的办公地点，他自不要太熟悉。
石韬攥着浸透火油的麻布，他抬手抹去额角汗水，身后跟着近一百死士，已将火油均匀撒在衙门廊檐下。
少顷，石韬猛的将火折子掷向屋檐，火苗如赤色毒蛇般顺着梁柱攀爬，瞬间将郡守府前厅吞噬。
巡夜士兵张二狗与李老三，提着灯笼沿着郡太守府内巡逻。
忽然，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钻入张二狗的鼻孔。
他眉头一皱，警觉地停下脚步：“老李，你闻到啥味儿没？”
李三使劲嗅了嗅，脸色瞬间大变：“不好！像是着火油的味道！”
两人对视一眼，提着灯笼顺着气味源头跑去。
转过墙角，眼前的景象让他们肝胆俱裂——太守府前院，火苗正贪婪的舔舐着梁柱，火舌已经窜起数丈高，在漆黑的夜里如同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
“走水啦！太守府着火啦！”
张二狗扯着嗓子大喊，满是惊恐。
作为一个“机灵”的小兵，他知道太守府内囤积了大量粮草，若这些粮草出了问题，他们都要完犊子！
李三撒开腿，朝着最近的岗哨狂奔而去。
“报信……快去报信！太守府走水了！”
岗哨上的士兵听到呼喊，立刻敲响了警钟。
随后，“当当当”的锣声划破夜空，惊醒了沉睡中的平舆。
太守府后院的满宠，瞬间被惊醒，忙起身查看。
毌丘俭正靠在西城墙的垛口旁小憩，连日来的守城压力让他疲惫不堪，此刻刚刚入睡……
当锣声响起后，毌丘俭猛睁开眼睛，站起身问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一名气喘吁吁的传令兵飞奔而来。
“将军！太守府走水了，火势极大，若不尽早将其扑灭，怕是地窖里的粮食也要被损坏了……”
闻言，毌丘俭脸色骤变。
粮食是守城的关键，这是他们的底气！
要没了粮食，这城还怎么守？
不用蜀军来攻，他们自己就要先乱了。
随即，毌丘俭二话不说，拔出腰间佩剑，高声下令道：“留下一千人在西城上警戒，其余者，随我去救火！”
话落，西城上士卒迅速集结，在毌丘俭率领下，朝太守府奔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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