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曹真人麻了
……
另一边，叶县曹真处。
这两日，曹真利用热气球以及投石机对叶县不断远程袭扰。
热气球高悬天际，其上士卒手持竹筒火油弹，投向城内。
投石机在城外二里有条不紊运转，各种大小不一的石块，日夜不停歇，如雨点掷向叶县。
曹真改变战术，没有派兵直接攻城，而是采取这种“放风筝”式的消耗战术，效果极佳。
仅仅过去两日，叶县内的守军便死伤千余，而曹真所部并未消耗一兵一卒。
见叶县守军已露疲态，曹真心情大好！
他认为，这样的攻击只需再持续十天半月，他便可以派大军强行冲城。
如此一来，叶县必亡。
全琮小儿！等死吧你！
这一夜，曹真在帅帐内美滋滋的想着。
正当曹真沉浸在即将破城的美梦中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震得其案几上的烛火也随之摇曳不定。
曹真顿时皱起眉头，一脸不悦对着帐外大喝道：“发生了什么事！”
帐外的侍卫立刻警惕，迅速奔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进行查证。
没过多久，侍卫返回，向曹真禀报道：“大都督，蜀军趁夜潜出城，用他们那会爆炸的盒子，炸毁了我军好几架热气球！”
曹真闻言，一拍帅案，冷哼道：
“哼，江东鼠辈，丢人现眼，只会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随后，他下令道：“去！将看守热气球的那员校尉送到监军处，重打三十军棍，告诉他：如果下回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本督定斩不饶！”
“诺！”
侍卫领命退去。
不一会儿，帐外又传来脚步声……
只见曹爽神色焦急掀开帐帘，走进帐中。
“父亲！”
“何事慌慌张张？”
“方才汝南那边传来的情报，岳飞于前日领五万步卒北上，今已行至定颖，此时距叶县仅有两百余里，看架势，像是冲我们而来！”
“什么？岳飞冲我来了！”曹真闻言，拍案而起。
曹爽抱拳，皱眉道：“是！儿认为，眼下我军应退回许都，保证我军主力与许都的安全，方为上策！”
“等等！你说岳飞来了多少人？”
“回父亲，五万步卒！”
“那蜀军其余人马呢？”曹真问道。
“父亲，薛仁贵带着剩余人马，还在平舆城下。”
曹真重新落座，满不在乎摆摆手。
“呵呵，不过是区区五万步卒罢了，我这里有六万步骑兵，还怕他岳飞？薛仁贵若倾巢而来，本督还需暂避他锋芒，可仅凭岳飞这五万步卒，本督岂会惧他？”
“无妨……无妨！”
曹爽急步上前，又道：“父亲，岳飞的五万步卒是不算什么，但如果再加上许昌城外姜维的两万骑兵呢？”
“呃…这……”
曹真一愣，他倒忘了此前姜维已领一军北上了。
不等曹真开口，曹爽又补充一句：“除此之外，再算上叶县的守军呢？蜀军在颖川附近便有近十万兵马了！”
曹真摩挲着下颌胡须：“唔……这倒麻烦了......”
沉吟良久，曹真忽然抬头，接着道：
“这样，你现在派人快马加鞭前去谯县，让文烈（曹休）带三万步骑兵前来颖川，谯县留两万人驻守即可。”
“如此一来，我军在颖川也有了十万人马，无需惧他岳飞、姜维！”
闻言，曹爽焦急之色更盛，显然他对曹真的说法并不认可。
“父亲！时下姜维和岳飞七万人马已经北上，围困平舆的剩余蜀军不过数万，依孩儿看来，平舆之围已解！”
“满伯宁守城经验丰富，不可能连那几万人马都守不下来。今局势危急，我们若继续滞留在叶县，恐有被合围的风险，以当前情况来看，我军应当尽快退回许昌……”
“父亲！听我一句吧，现在撤退，还来得及！”
曹真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时下来看，大军退回许昌，最为稳妥。
他靠在帅榻上，脸色阴沉的可怕，一想到全琮，曹真就恨得牙痒痒……眼瞅着叶县就要成为囊中之物，如今却不得不退。
曹真还在思索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满足他心里的“既要又要”……
正思索着，帐外传来马蹄声，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声。
接着，一名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哨骑连滚带爬冲进帅帐，身上的甲胄多处破损，血迹斑斑，显然此人不久前经历了一场恶战。
曹真猛的坐直身子，问道：“发生了何事？！”
侍卫带着哨骑上前，道：“禀大都督，这是许昌方向来的哨骑！”
曹真与曹爽同时心头一惊，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许昌？许昌怎么了！”
那哨骑痛哭流涕，直接趴在地上，声音中带着哭腔与颤抖，悲嚎道：
“大…大都督！许昌……许昌丢了啊！”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得曹真脑子一片空白。
他先是一愣，眉头瞬间拧成一团，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少顷，曹真大笑出声：“哈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曹爽吐了一口气，看向哨骑，厉声道：
“你可知谎报军情的后果？许昌城高池深，粮草充足，内有王凌将军带着一万精锐驻守。此外，还有豫州刺史府的三千守备军协助守城……”
“那附近只有蜀国姜维的两万骑兵，许昌怎可能失守？你分明是胡说！”
哨骑仍趴在地上，涕泪横流，抽噎着说道：“大都督、少将军，此事千真万确啊！”
“豫州从事孟建，盗用刺史符节调动了城内三千守备军，打开许昌南城门，放蜀国姜维的两万骑兵无伤入城！”
“王凌将军和陈泰将军力战不敌，已然被俘，时下整个许昌城，已彻底落入蜀军手中！”
“孟建？”
曹真紧盯着哨骑，看其描述的有鼻子有眼，心里不禁泛起阵阵寒意，手指都开始微微颤抖……
曹爽还是不信，他上前一把将哨骑提起，怒声道：“胡说八道！即便如你所说，孟建盗用兵符，那贾逵大人呢？难道他对此无动于衷？”
哨骑声中哭腔不止，回答道：“少将军，日前贾大人重病在榻，蜀军破城后，贾大人在刺史府内自焚而亡……小的拼了命才逃出城报信的！”
……
听到这话，曹真的嘴唇剧烈哆嗦着，灰白的胡须跟着颤动，他死死攥住帅案边缘，青筋暴起的手止不住上下打颤……
曹爽呆立原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铠甲下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这……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曹真喉咙里挤出声音，带着恐慌。
他知道，此事若属实……那一切都完犊子了。
“禀大都督……就…就在昨日夜里！”
“哐当——”
闻言，曹真手中的瓷杯应声落地，他彻底傻眼了。
曹真双腿发软，喉间发出呜咽道：“儿…儿啊……给我将舆图拿来……”
曹爽同样慌得六神无主，踉跄冲向案几，抓起羊皮舆图，放到曹真帅案前。
曹真伸手颤抖接过，展开舆图的过程中，好几次差点将边角扯裂。
父子二人死死盯着地图，曹真食指机械般的沿着许昌、平舆、谯县、叶县几个方位来回比划，口中发不出一点声音……
少顷，曹真发出一声哀嚎：“完了…全完了……！”
……
曹真瘫坐在帅椅上，双目无神望着帐顶，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曹爽心乱如麻，询问道：“父……父亲，时下我军可有再夺回许都的可能？”
“不可能了……儿啊，为父总算明白，蜀国岳飞那支部队，朝我们行来的用意了……”
曹真狠狠咬牙道：“姓薛的是想将我们这六万步骑兵尽数埋葬在颖川呐！此人，真的好狠啊！”
在得知许昌失守后，曹真的心气儿彻底被击垮了，这是他第三次败在汉军手中了！
半年多前，曹真还在江东地区人挡杀人、势如破竹，一路高歌猛进，连孙权的老婆、女儿都被他父子俩玩过瘾了……
这咋回到中原后，画风完全变了……
时下他这六万步骑兵，被封堵在了豫州西边，豫州与南阳的交界处。
若等岳飞部靠近，他还寻不到一个坚城落脚，这六万人马皆有倾覆之危！
现在许昌失守，粮草补给已经断了。
所幸随军粮草，还能够大军吃上半个月。
叶县是不可能夺下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夺下了，现在的曹真，必须要做出选择。
是带着这六万人马穿越豫州，到豫州东边的沛国谯县去，与曹休合兵一处……
还是带着这六万步骑兵就地北上，离开豫州，前往兖州陈留，依托陈留城，继续与蜀军拉扯。
曹真的手指在舆图上反复摩挲着谯县与陈留的位置……
经过一番思索，他深吸一口气，捶打案几，下令道：“传令全军，卯时初刻拔营！目标——陈留！”
“父亲！为何不往谯县与文烈叔父会合？如此一来，我们在豫州还有十余万兵马，豫州之地，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蠢货！”
曹真猛的转身，眼中血丝密布，“我军时下距谯县足有六百里，而距陈留仅有三百余里！最重要的是……”
“若东去谯县，必经汝南境，这样不仅会与岳飞部迎头撞上……并且！一旦我们两方开战，你猜平舆的薛礼、戚继光会不会无动于衷？！”
“回答我！”
“呃…这……”曹爽皱眉权衡。
“还有，今颖川已失，豫州进入兖州的门户大开。我若东去，蜀汉姜维、岳飞便可领兵直捣兖州，无需几日便可兵临陈留城下……届时，仅凭兖州那八千守备军……乌合之众！如何能抵挡姜维、岳飞？”
话落，曹真往嘴里灌了口水，又道：
“那我问你，兖州的背后是何处？是半个豫州重要，还是一整个兖州乃至天子所在的北境安危重要？”
“回答我！”
“自……自是兖州重要……”
“知道就好！执行命令吧！”曹真大声喝道。
曹爽：“诺……”
“等等！”
曹爽正欲离去，曹真又将他喊住。
“此外，再派两员哨骑前去谯郡，告知文烈我们这里的情况！让他不管不顾，无论如何要守好沛国，沛国乃进入徐州的陆上要道，绝不能失！”
“再派人告知徐州刺史吕虔，叫他把麾下的三万人全数布置在下邳，扼守淮水东段，绝不能让蜀军沿淮水进入徐州！”
“至于豫州……算了，就这么地吧！”
曹爽：“遵命！”
不得不说，曹真在智商占据高地时，总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以时下来看，北上陈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将豫州地区作为魏蜀之间的战略缓冲区，乃是无奈之下必须要做的选择。
这便是颖川失守后，对中原整体局势的影响。
好在司马懿离开豫州时有先见之明，将豫州的大量乡间人口，迁往了兖州、徐州，甚至还有不少乡民，被强制性迁往河北。
……
虎牢关，也叫祀水关。
其地势险要，乃洛阳东边门户，拥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徐达与魏延领十万兵马在虎牢关西侧已持续攻击一月有余，但仍未斩获战果。
因其地势缘故，汉军的十万人马无法同时展开攻城。
每回能真正投入攻城的兵力，至多不过七八千人，其余士卒只能在后方待命。
七八千人攻击，在拥有三万兵马驻防的关城前，也就那么回事吧。
虎牢关魏军守将秦朗，严格执行了司马懿的防守策略——即准备大量沙土，在关城上堆叠的同时，又将关门直接封死。
汉军的各种实心弹、开花弹，无法对关城造成伤害。
……
汉军营中。
魏延一脚踹翻身旁的行军锅，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这虎牢关真是个乌龟壳，跟蜀地剑阁都有得比了！”
“老子麾下的校尉亲自带兵上去了几波，全叫关上的滚木礌石砸成了肉泥。”
“就这么短短一月，老子麾下的校尉都已经死了四五个！”
见状，徐达凝眉低吟道：
“文长，不要激动嘛！”
黄权摇摇头：“那关隘就立在这儿，你如此激动也无用，冷静一些……”
魏延将手一摊，道：“我激动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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