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凌潇帝篇：杀穿万族的帝君（7）

然而，深渊禁地里的魔主与妖皇们那个“除”字，说了数千年，却始终未能如愿。

反倒让徐忆离在层出不穷的暗杀、围攻与阴谋中，修为日深，道心愈坚。她将每一次伏击都视作“试酒”的机会，将每一道袭来的诅咒炼成酒中一缕别样风味，甚至将某位魔主精心布置的“九幽噬魂阵”逆转提炼，酿出了一坛名为“破妄醒魔”的奇酒，饮之可窥心魔本源。

到了在万族战场肆意横行的第一千年，徐忆离领着楠琼等五人，已不再满足于边缘地带的“小打小闹”。

她们一路向着战场最核心、法则最混乱、厮杀最惨烈的“葬神渊”推进。

那是一条以神魔尸骸为路基、以破碎星辰为点缀的毁灭之路。每一步踏出，都可能触发上古禁制，每一息吞吐，皆混杂着无数强者的残念与怨力。

可这六人，硬是杀穿了整条血途。

玄初以战养阵，将沿途破碎的杀阵残纹融入己身阵盘，布下的结界愈发森罗万象。颜安五行之术磨砺得圆融如意，挥手间生生不息，克尽诸般邪祟。景珩的咒术愈发诡谲难防，往往敌人未至便已厄运缠身。浅姝拨弄因果之线，于必死之局中屡屡寻得一线生机。楠琼虽依旧爱看戏，但手中那包瓜子却早已换成能炸裂虚空、湮灭神魂的全新符阵。

而徐忆离，她走在最前。

白衣已被血与火染成斑驳的暗红，眼神却愈发明亮锐利。九颗神狱之星在体内徐徐轮转，每一次亮起，皆伴着一种新悟出的神通变化，或是将旧术推至前所未有的境地。

所有的明枪暗箭，甫一接近，便被浅姝以因果丝线偏转轨迹，或被徐忆离随手引动的时空涟漪吞噬消解，而后便是六人毫不留情的、狂风暴雨般的反扑。

她们曾一剑斩断魔族三位魔君联手布下的“永夜帷幕”，曾以一阵困杀妖族七大圣祖嫡系血脉，曾闯入灵族祭祀重地取走镇族神器的一缕本源气息。

临别前，徐忆离仅留了句：“此气清冽，宜酿冷香。”

随即她回身，看向身后虽染风霜，周身仙泽却愈发沉淀的五位同伴，忽然一笑：“诸位，咱们好像真的把天捅了个窟窿。”

楠琼等人闻言，眼中皆无惧色，反倒浮起一片灼灼光焰。

“捅便捅了。”

……

这一“捅”，便从血色弥漫的万族战场，捅穿了数千年的时光壁垒，直抵壁界大开、三千大洲之上那条由白骨铺就的帝路。

帝路九重天，一重一炼狱。

而闻名九天十地的凌潇神君徐忆离，孤身引领神族诸天骄，自第一重天起，便以无可匹敌之势，逆伐而上。

她的白衣早已浸透万族之血，化作一幅斑驳厚重的暗金战图。所过之处，神魔俯首，妖灵辟易，九重天阙被她一步一步，以敌骸铺成了登临绝巅的阶梯。

一步一劫，一阶一殇。

体内九颗神狱之星以前所未有的频率轮转闪耀，每一次明灭，便是一种撼动帝路法则的本命神通悍然爆发。时间在她指尖倒流或凝固，空间在她剑下破碎又重组，凤凰长鸣伴着混沌雷光涤荡诸敌，万般道法皆化为她壶中一缕醇烈酒香。

一壶酒可醉岁月，一剑光斩尽轮回。

当她登临第九重天帝王之座时，身后已无同行者。并非陨落，而是无人能再与她并肩承受那足以压垮星辰的帝路威压与万族杀劫。

台上，汇聚着来自诸天万界、古族禁地的最后一批帝路竞争者。有活了数个纪元的老怪物，有身负混沌血脉的先天圣灵，有吞噬星河的古老神魔后裔……每一尊，皆曾在一个时代里称尊做祖。

凌潇神君独立于滔天敌意与杀念中央，缓缓拔出了她的剑。

剑名“寂影”，剑出无光，声息俱灭，唯留万古寂然之影。

那一战，打碎了九重天的穹顶，震落了环绕帝路的三百六十颗古道星。法则哀鸣，大道崩裂，绝巅之台上混沌气弥漫，时光碎片飞舞。

寂影每一次无声划过，便有一片星域般浩瀚的生命气息彻底黯淡，剑锋所及，不见光华，唯有最纯粹的“湮灭”与“终结”。对手崩散的法则、溃逃的神魂、不甘的呐喊，皆被剑身吞噬，化为更深的“寂”。

她一人一剑，杀穿了所有敌手。

到最后，她周身已缭绕着无数至强者陨落时迸发的本源光雨与不甘嘶鸣，如同披着一件由诸王寂灭织就的璀璨帝衣。

当她终于踏着最后一名古魔族太子的头颅，登上绝巅之台最顶端那座由混沌石铸就的“证帝台”时，脚下是堆积如山的万族骸骨，是浸透台基的帝血长河。那些曾名动一方、威慑星海的至强者，如今皆成了她帝座之下最沉默的基石。

徐忆离弃剑，负手，仰首望天。

“吾道……成矣。”

四字轻吐，却如开天辟地的第一道神雷，炸响在诸天万域每一个生灵的魂海深处。

下一刻，万道共鸣！

帝路震颤，三千大洲齐鸣，九天十地共震。无数大道法则自虚无中显化，化作肉眼可见的秩序神链、混沌符文、时光长河虚影……从诸天万界、过去未来奔涌而来，交织、缠绕、最终尽数加诸她一身。

金光浩荡，涤荡寰宇，紫气东来，绵延星海。她周身腾起不朽的帝辉，那光芒并不刺目，却温润磅礴，仿佛蕴藏着宇宙生灭的至理，映亮了万古长夜，照彻了诸天纪元。

帝路之下，万界生灵，无论神魔人妖，无论身在何方，皆心有所感，不由自主地朝向帝路方向，躬身俯首。

并非屈服，而是源自生命本能的对至高道成者的敬畏与共尊。

百万年来，她是唯一一个引动万道自主共鸣、主动加冕的证帝者。

自此，新帝诞生，号万古一帝“凌潇大帝”。

凌潇帝君立于帝台之巅，眸光垂落，掠过脚下无尽尸骸，望穿帝路，看向那更加浩瀚无垠的混沌深处。

帝辉之中，她缓缓抬起手。

那柄吞噬了万族锋芒、饮尽了帝路血光的“寂影”，发出一声低沉如叹息般的剑鸣，归于沉寂，没入她掌心。

自诞生之初不过两千余个春秋轮转，她却已从生死境的巅峰起步，一路踏碎神道天堑，横渡通天之海，踩万族之林登临那统御万道的大帝之位。

凌潇大帝徐忆离，自此成为九天十地亘古以来最为年幼的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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