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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第 132 章


  第132章  她是信安!

  即使已经被白休命叫破,薛氏依旧一口咬定并不知道这个人,自然也不肯跟明镜司卫走。

  她抓着晋阳侯的衣袖,躲在他身后,目光越过晋阳侯看着被一群明镜司卫簇拥着的白休命。

  薛氏只觉得浑身无力,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他?

  这个人就像是噩梦一样,不断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将他们拖入炼狱!他就不能放过他们吗?

  “白大人,你想抓人,起码要拿出证据来。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说的话,都能够当做证词。”晋阳侯抓着薛氏冰凉的手,似在安抚她。

  “原来侯爷不知道。”白休命似笑非笑,“哦,本官忘记了,这次的万寿宴,侯爷并没有被准许参加。”

  晋阳侯的脸青一阵红一阵:“那又如何?”

  虽然经过调查,晋阳侯府与申家并无瓜葛,但陛下依旧厌弃了他,他被回明镜司放回后,也并没有官复原职,自然没资格参加万寿宴。

  “所以侯爷并不知道,当日搭救侯爷出明镜司的许则成与信安县主事发了。”

  晋阳侯愣住,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薛氏。

  他自然知晓,自己当日能够离开明镜司,是吏部侍郎许大人使了力气。薛氏还曾告诉他,她与信安县主有些交情,才求了对方帮忙。

  事发?这二人一贯低调,能出什么样的事?晋阳侯想不出来。

  薛氏的手却抖得越发厉害,从听到韩小彤这个名字开始,她就意识到出事了。

  白休命看着瑟瑟发抖的薛氏:“韩小彤冒名顶替信安县主十几年,这么巧,侯夫人竟然与假县主自小相识。”

  薛氏的表情凝滞,她想不通,怎么会被人发现呢,明明这十几年都没有出事啊?

  “我确实认识韩小彤,方才白大人问起,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她是我儿时伙伴,但是我们已经多年没有见过面了。”薛氏见白休命没有打断她,便继续道,“至于她冒名顶替,我更是全然不知,那日我只是单纯去求信安县主帮忙的。”

  直到现在,她依旧嘴硬。

  “你与信安县主从未有过交情,甚至没有说过话,她凭什么帮你?”

  “我……我……”薛氏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休命懒得再与她周旋,直接道:“韩小彤亲口承认,你用她的身份要挟她,让她帮你将晋阳侯从明镜司放出来。”

  “我没有!”

  “侯夫人不承认也无妨,你可以去镇狱与她当面对质。”

  薛氏张口结舌。

  明镜司卫围了上来,晋阳侯死死抓着薛氏的手,眼中满是痛惜:“夫人……”

  薛氏会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他。

  薛氏看着晋阳侯,眼泪瞬间下来了:“侯爷,我不想去明镜司……”

  一旁的明镜司卫可不管两人如何依依不舍,上前扣住薛氏肩膀,直接将人押走。

  薛氏一边被人推着走,一边回头叫着晋阳侯:“侯爷……”

  晋阳侯迈步想要追上去,却被横过来的一把刀拦住了去路。

  白休命单手持刀,偏头看着晋阳侯,似笑非笑地提醒:“侯爷才被陛下放出来,可不要一时冲动,误人误己。”

  “白休命。”晋阳侯咬着牙,“我与你无冤无仇……”

  “难不成晋阳侯想与本官结仇?”

  晋阳侯咬着牙,竟是没敢开口。

  白休命嗤笑一声,收回长刀:“走。”

  明镜司卫来得快,去得更快,他们没动侯府一草一木,唯独抓走了侯夫人而已。

  薛氏被送进了镇狱,见到了此时已经失去了脸的昔日姐妹。

  她被吓坏了,一直尖叫个不停。

  韩小彤却只掀了掀眼皮,她靠坐在墙角穿着囚服,露在外面的手臂一片血肉模糊。

  因为她之前撒谎,说许则成亲手杀了信安县主,所以还是受了一遭剥皮之刑。

  幸好那些人只是剥掉了她手肘以下的皮就没有再继续了。

  薛氏的尖叫声实在吵人,见自家大人面上有几分不耐,一旁的明镜司卫怒喝一声:“别叫了。”

  薛氏哆嗦了一下,抬手捂住了嘴。

  “侯夫人不是要与她对质吗,现在可以说了。”

  薛氏吞了吞口水,她强迫自己与韩小彤对视,即使对方现在根本没有脸。

  “白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我那日只是去求县主帮忙,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此时,薛氏只能寄希望于韩小彤身上。

  希望对方能够念在两人的交情上,否认她认出对方身份一事。

  毕竟,韩小彤的身份被人发现,与她完全没有关系。

  却不曾想,听到她的话后,韩小彤嗤笑一声,她忍着身上如火灼烧一样的痛痒,打破了薛氏的所有希望:“薛寻芳,若非你叫破我的身份,我凭什么帮你?”

  “你……”

  韩小彤的眼珠子动了动,配着她那张脸,显得格外骇人。

  “白大人若是不信我的话,还可以去问许则成。许则成也知道薛氏与我幼年相识,我还对他说过,希望他念在我与薛寻芳二十多年交情的份上,帮忙救晋阳侯。”

  韩小彤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白休命。

  真正进了镇狱之后,她才知道,为什么朝中人谈镇狱色变,这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白休命更是比那些挖人心肝的鬼怪还要可怖千百倍。

  现在她最后悔的,就是当日自己竟然敢对这个人说谎。

  她是真的怕了,甚至开始后悔,早知京中有白休命这么一个人,她宁愿留在交州,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市井妇人,也不愿意在镇狱见到对方。

  “侯夫人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薛氏还能说什么?

  就算她说韩小彤与许则成串供陷害她,恐怕也没人会相信。

  她怨恨地看着韩小彤:“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戳破你的身份,你为什么要害我?”

  薛氏以为这件事是对方主动告知白休命的。

  可事实是,韩小彤对此一无所知。白休命突然来镇狱问她与薛氏关系的时候,她也被惊了一跳。

  “我没有害你,也没有主动说过这件事。”

  不管薛寻芳信不信,她对这个儿时好友,还是存了些情谊的。

  薛氏陷入茫然,不是韩小彤,那是谁?白休命为什么会知道?

  “找一间安静的牢房,送侯夫人进去歇着。”这时白休命出声吩咐道。

  薛氏被人推搡着往黑暗深处走,她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尖叫:“是不是季婵说的,是不是她?”

  白休命扯了下唇角,正要离开,却听到韩小彤叫住了他。

  “白大人。”

  “有事?”

  “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我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你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让我知道我这张脸,究竟是怎么掉下来的?”

  她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可以,本官对将死之人向来宽容。”白休命语气平淡,“信安县主没有死,她被你未婚夫的叔叔救了。”

  韩小彤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没有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这个答案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她已经不想知道,为什么余家传承了几辈子的手艺,却被对方破解了。

  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此时,阿缠还不知道,她的一个猜测,成功让晋阳侯府失去了侯夫人。

  这消息她还是在事发第三日听林岁说的。

  临近年关,林将军为林岁寻的老师回乡去了,她这段时日可以不必日日习武,便在修炼之后跑来找阿缠玩。

  她来的时候,阿缠正在做香炭。

  之前做的用在手炉中的香粉很受欢迎,随后便有客人建议她做些香炭来卖。

  将香粉掺入炭粉中重新压模阴干,不但好看,还更方便取用。

  阿缠还是很听劝的,白休命来的那日她就在试用香炭,今日打算多做一些,年底生意好,还能赚些零用钱。

  见林岁来了,阿缠便拉着她帮忙。

  林岁有修为在身,直接用内息将炭压成粉,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很快身边便堆了一堆炭粉。

  压完了炭粉,阿缠又抱来一堆干木头,她还得接着捏木头粉。

  这点活倒是没能难倒林岁,她一边干活一边和阿缠聊起了近日听来的稀奇事。

  “对了,晋阳侯府又出事了,你知道吗?”

  “出了什么事?”阿缠正在给炭粉过筛,听到她的话头也没抬。

  “晋阳侯夫人牵扯到了换脸案中,听我大哥说,她怕是要成为第一个坐牢的侯夫人了。”

  “换脸案连你也知道了?”阿缠有些意外,还以为涉及到皇室的案子,皇帝会压下来呢。

  其实皇帝不是没想过,但是当日见到韩小彤脸掉下来的人实在太多了,时间长了,这件事又太过离奇,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出去了。

  所谓法不责众,皇帝总不能因为这件事将朝中大臣都斥责一遍,最后便索性不再管了。

  “你最近没去茶楼听书吧,现在说书先生已经开始讲换脸案了。”说罢,林岁啧啧两声,“许则成和这个假县主可真不是人,竟然将县主的脸皮剥下来换到自己脸上,晚上也不怕做噩梦。”

  阿缠确实没有去茶楼了,最近天冷,她懒得出门。

  “你知道,薛氏是怎么被牵扯进去的吗?”阿缠问。

  “听说她与假县主幼年相识,早就看出对方身份,却知情不报。”林岁惊叹道,“也不知道白大人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当然是听从了她的指点呀,阿缠暗自得意了一下。

  心里却想着白休命可真听话,下次见面的时候要好好夸一夸他。

  “既然案子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衙门没说罪魁祸首会怎么判吗?”

  “说了啊,斩刑,就在后日。”

  阿缠惊讶:“这么快?”

  “快要过年了,正月里处刑多晦气,所以都攒在年前了。”说完,林岁还兴致勃勃地问阿缠,“到时候你要去看吗?”

  “你要去?”

  “听说假县主的脸在陛下的万寿宴上掉了下来,我还从来没见过没有脸的人,可不是要去瞧一瞧,难道你不想见识一下吗?”林岁反问。

  她虽然见过,但是再去凑个热闹好像也不是不行。

  于是阿缠点点头:“那我也去,到时候你来接我。”

  “好。”

  两日后,巳时刚过,阿缠就已经和林岁来到了菜市口,今日的处刑地点就在这里。

  她们来的时候,里里外外已经站满了人。

  衙门的人将法场牢牢围住,后面看热闹的百姓交头接耳,满脸好奇。

  他们中大部分人和林岁一样,都是听了换脸案,特地来看无脸假县主的。

  阿缠身边有林岁护着,并没有被旁人挤到,两人还在前面占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

  此时时辰还没到,犯人也没被带上来。阿缠看了眼监斩台,见监斩官并不是白休命,便移开了目光。

  意外的是,她在监斩台下,竟然看到了应安王与应安王妃。

  两人面色看着十分憔悴,比之赏菊宴那一日,仿佛老了十几岁。

  阿缠将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

  等到午时一刻,换脸案的真凶许则成与韩小彤终于被押了上来。

  韩小彤头上还戴了个黑色的布套,午时二刻,刽子手将她的头套取了下来。

  周围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样子,围观百姓的尖叫声此起彼伏,阿缠甚至能够听到有人用尖利的声音说她是怪物。

  刽子手神色淡定地高声喊:“送断头饭——”

  应安王妃被王爷推了一把,跌跌撞撞地上前,将食篮中的断头饭推到了韩小彤面前,也不管里面的饭食撒落,看都没看她一眼,便转过身。

  今日他们会来法场当然不是自愿的,而是皇帝的命令,他们不敢不照做。

  皇帝特地恩准他们晚几日离京去皇庙,说是要全了他们与韩小彤的亲情,还允许他们为对方收尸。

  这样的恩典,他们根本就不想要!

  “娘。”王妃还没走出几步,忽然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的身子僵了僵。

  “娘,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好不好?”韩小彤哭着哀求。

  任何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觉得恐惧,她也是一样,此时,死亡的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她想要抓住一切能让她活下去的机会。

  可惜,应安王妃救不了她,也不想救。

  应安王妃却头也没回,韩小彤的哭声没能引得她半分动容,她用袖子挡住脸,恨不得走得更快一些。

  她依稀听到旁边有百姓在猜测她的身份,她害怕被人认出来。

  可惜应安王妃并不知道,她与假县主母女情深,为此不肯认亲女儿的戏码,已经在各个茶楼酒肆之间传扬起来了。

  就算皇帝那日没有惩罚应安王府,日后他们王府也没有名声可言。

  一旁有人上前囫囵给两人喂了断头饭,午时三刻一到,饭菜都被撤了下去。

  韩小彤哭得不能自已,可惜她没了脸,哭起来的样子只让人觉得惊悚。

  许则成则安静地跪在一旁,目光从人群中扫过。

  他听说,信安没有死,她回来报仇了。

  那她今日,会来吗?

  应该会吧,他想。

  和韩小彤一样,许则成也后悔了。

  如果没有换脸,他的妻子是真正的信安县主,他依旧可以在官场上步步高升,京中勋贵因为应安王的关系,也不会为难他,他的日子会过得很好,今日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了。

  他的儿子还会活着,那孩子自小聪明,长大了定然与他一样。

  信安的脾气不好,但是听他的话,他可以慢慢教她,他只要稍微有一点耐心,就不会这样了。

  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许则成努力想着,终于想到了原因,是了,因为韩小彤不停在他耳边说,信安县主高高在上根本就瞧不起他,她这样的女人将来肯定不安于室。

  慢慢的,他也相信了这样的说辞。

  他怎么就信了呢?

  忽然,许则成的目光顿住。

  他在左侧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名女子,那女子穿着浅蓝色的衣裙,她一直在看着他。

  她的目光,与其他围观的百姓都不一样,那些人眼中是好奇,是鄙夷,是厌恶,只有她的眼里,全是快意。

  白鸢……她是信安!

  许则成还想再看一眼,却听到监斩官喊:“行刑——”

  下一刻,头颅滚落在地,他的眼睛眨了眨,世界归于黑暗。

  行刑结束后,周围的百姓依旧不肯散去,最后还是衙门的人上前驱逐,他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今日之后,换脸案在京中茶楼酒肆的热度大概还会上升。

  应安王与应安王妃还没有离去,他们还得为韩小彤收尸。

  幸好这种事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只要交给衙门的人处理就行,但是尸体检查完之后,得由他们接回去。

  应安王妃僵硬地站在提前准备好的棺材前,看着那些人将韩小彤的尸身与头颅放进棺材中。

  棺材被盖上,应安王府的家丁抬着棺材往外走,她与王爷走在后面,正在寻找王府的马车,结果没走出没多远,忽然见到有市井妇人朝她指指点点。

  “那个就是应安王妃吧,听说就是她连自己亲生女儿都没认出来。”

  “天啊,这是亲娘吗?”

  “谁知道呢,保不准她就是故意的,不是说她和真县主不对付吗。”

  “这婆娘可真恶毒。”

  “要我说,明镜司的大人们也该好好查一查她的身份,说不定她也是假的。”

  那些人的话钻进耳中,王妃心中怒意上涌,被气得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倒了下去。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叫声,应安王大声喊:“快去请大夫。”

  可这是法场周围,哪里来的大夫?

  等了许久,才有一名身着青袍的儒雅男子走上前,对应安王道:“在下就是大夫,劳烦让让。”

  应安王怀疑地看了眼对方,还是让开了位置。

  那男子取出一根银针,只在王妃身上扎了几针,王妃的眼皮便颤动起来,最后缓缓睁开。

  应安王见状大喜:“多谢大夫,不知大夫贵姓,本王定然送上厚礼。”

  那男子收了针,朝应安王微微颔首:“乡野村医,姓名不足挂齿。”

  随后他又提醒了一句:“尊夫人有中风之兆,平日里最好心平气和,若是再晕倒几回,神仙难救。”

  说罢,他转头对身旁站着的身穿浅蓝色衣裙的女子道:“我们走吧。”

  那女子朝他点点头,平静的目光从应安王妃身上略过,然后迈步与应安王擦身而过。

  他看着那大夫与女子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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