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问道

穷奇载着苏辰，一路飞，飞到一处原始群山间。

随便找了一处地方落下。

接着穷奇迅速变小，化成一团气体，进入苏辰的丹田之中歇着了。

穷奇本就是天下“战争之气”幻化而成，本体就是一团气体。

苏辰走到山间一处小河边，跳了下去。让冰凉的河水刺激着自己。

这一段时间来，苏辰为了冲击合体境，确实是有些心态太急了。

苏辰感觉自己的心态不对，他得调整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

水流在耳边流过，隔绝了声音。

冰水划过皮肤的感觉，让苏辰重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苏辰就这样在冰冷的河水中，躺了整整四十天。放空了身心，什么也不去思考。

四十天之后，苏辰从河水中站了起来，走到岸边，此刻，他的整个人已经冷静下来了。

岸边有一大片竹林，苏辰又是走到竹林中，一个人坐下。

苏辰盯着其中一颗柱子，静静的看着，观察竹子的纹理，思考宇宙的本质。

华国历史上，有王阳明盯着竹子看，想要弄清竹子的本质，最后一连看了七天，将自己看病了。

而苏辰的体质，却无所谓，他就这么盯着竹子看，一连看了三个多月，在进行一场最笨的“格物致知”。

竹子的每一寸纹理的生长，生命的每一道气息，他都静静的感悟着，并且感悟的如痴如醉。

再一晃过神来，苏辰才发现，自己已经在竹林中坐了三十年。

身上的衣服都堆满了厚厚的尘土，头发也长长的不像样子。

但是苏辰的心态，很宁静。

他对“道”的感悟，又深邃了几分。

此刻的他，就如同那埋在地下多年的竹笋，默默的积累着，寻找着突破口，破土而出。

苏辰仰头看着竹子，“竹子生长的如此之高，是因为中间是空的，是因为没有心……”

而越是实心的木头，生长速度越慢，比如金丝楠木，几百年才能粗上一圈。但是却无比的坚固结实……

这两样植物都没有错，他们各自有各自的道……

竹子做成扁担，只能够被挑重物，很轻贱，这是因为只挨了一刀。

可是若是竹子被做成艺术品，却价值万金，被做成竹笛，却能吹出美妙的乐曲，这是因为竹子被千刀万刻……

可是竹子本身，想成为艺术品吗？想成为笛子吗？

不是，那竹子为什么成为艺术品，为什么成为笛子？

是因为天道！

天道是什么！天道就是一个人，恰好路过这片竹林，恰好喜欢吹笛子，恰好有制作笛子的手艺，于是他砍了竹子，将竹子作成了笛子……

可是竹子本该按照生命原本的轨迹成长好呢？

还是成为笛子，吹出美妙的音乐好呢？

按照原本，它会是一个平凡的竹子，没什么特别的，而且随着寿尽枯萎会死去，或者被什么动物吃掉。但是在没被砍竹人砍掉之前，它拥有着蓬勃的生命。

成为笛子，它或许吹出过很多美妙的乐曲，感动过很多人，可是它本身成了死物。但却或许会被人保存百年千年？

这两者都没有谁好谁错。

而且，成为竹子或者笛子，竹子自己决定不了。

决定这个结果的，是天道，是命数。

一命二运三风水。

可是，我又是谁呢？

苏辰看着竹子，又看向天空。

我是父亲和母亲血脉的结合？

我是天地间无数粒子的随机？

我为什么是我？

我的一生，算是成功还是失败？

算是幸福还是不幸？

我也是竹子。

我的出生，不由我决定。

只是我父亲恰好遇见了我母亲，所以恰好有了我。

只是我父亲恰好是江北市人，所以我恰好在江北市出生。

只是我父母是农村人，所以我有了农村的朋友，有了我的童年。

无数个随机又必然的选择，推动着我，有了少年，青年，大学时代。又恰好上了江北工业大学。

又恰好遇到了耿蓉。

又恰好被耿蓉推进了悬崖，恰好遇到师父……

人生无数的顺理成章和习以为常，去审视时，也全都是恰好……

项羽生在六国，生在项家，所以他是项羽。

刘邦生在沛县，生在刘太公家，所以他是流氓出身的刘邦。

明朝的一太监，生在一穷苦人家，生在皇庭附近，所以他为了生存自宫，所以他是太监……

这便是天道？

我是我，我也不是我，我只是天道恰好的产物。

我的一切喜怒哀乐，成功失败，也都不由我决定。

这便是命定论？

可是我依然在努力着，前进着，努力去改命。

这又是我命由我论？

苏辰看向天空，大吼道，“天道，什么是天道！什么是道！我问你，什么是道！”

咔嚓！

天空上劈下一道闪电。

若天界是天道，可我出身蓝星，但却通过自己的努力，也曾威胁过堂堂杨戬，让玉帝感到有些麻烦，甚至，我如今谋划的易天计划，甚至未来可能颠覆天道。

我从天道中来，也可颠覆天道。

那我即天道，天道即我。

从中来，从中去。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阴阳变换，强弱易转，是为道始！

呵呵呵。

苏辰笑着摇了摇头。

接着，苏辰又开始趴在地上，像个婴儿一样，专心致志的观察着地上的蚂蚁。

苏辰观察着这个蚂蚁族群，世世代代繁衍，观察着每个蚂蚁搬东西，被鸟儿吃掉。不觉间，又是三十年过去……

苏辰又割破自己的手掌，没有去主动疗伤，看着伤口自己流血，结痂，愈合，直到长的跟以前一样。

苏辰又去到了一些偏僻小国。

有的小国在打仗，人民流亡，有的小国富庶，人民富饶。

苏辰观察着商界精英们，观察着普通的妇女的一天，观察着乞丐，观察着一名拳击手，观察着几个小男孩小女孩。

苏辰就这般在世间行走。

直到又是五十年之后，苏辰走到一处偏僻的公园，苏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

夜色寂静，苏辰盘着腿。

浑身的气息，某一刻，陡然一变。

苏辰睁开了双眼，此刻的他，俨然已经突破到了合体境。

而且，是一口气突破到了合体境界的巅峰。

只差一步，就能冲到大乘境界了。

苏辰睁开眼，淡淡一笑，这合体境，果然很难，竟然花费了一百多年时间，才总算达到合体境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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