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拒绝接受好意
林川看了一眼陈志刚，陈书记面无表情，但眼神示意他配合。
显然，陈志刚希望尽快启动程序，尽快拿到第一手资料，尽快做出判断，以便应对可能升级的舆情和幕后黑手的下一步动作。
这也是另一种形式的保护...抢在谣言发酵之前，用司法调查的权威性来锁定事实...
“我方便。随时可以配合组织的调查。”
林川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不适，集中起全部的精神。
检察官拿出了记录本，开始了正式的询问。
陈志刚则走到窗边，望着楼下依旧车水马龙的城市，目光深邃。
他带来的法院同志则安静地站在一旁，履行着监督和见证的职责。
病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严肃和凝重。
而此刻，林川还不知道，就在他接受内部调查询问的同时，在省城某个装修奢华的私密会所里，赵志远正举着酒杯，对着电话轻笑：
“哦？陈志刚亲自带人去了医院？还带了法检的人？好啊，查吧，好好查。这水啊，只有搅浑了，才好摸鱼嘛......”
“对了，那个《中部商报》的记者，可以让他动笔了，角度嘛，就往‘疑点重重’、‘各方关注’上靠，别忘了提一提那堆满病房的‘慰问品’......”
就在检察官拿出笔录本，准备开始详细询问的那一刻，林川放在床头柜上的私人手机再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清脆的铃声在凝重肃穆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检察官的动作顿住了，看向陈志刚。陈志刚微微蹙眉，目光也投向那部不断震动的手机。
林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他无比熟悉、却又已有些疏远的号码，前妻白雪的姐姐，白露。
他心头莫名一紧。
白雪知道他受伤了？是通过什么渠道？她怎么会让姐姐打来？无数个念头瞬间闪过。
“抱歉，陈书记，是我一位......家人的电话。”
林川的声音带着伤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可能有什么急事。”
陈志刚沉吟了一下。他看得出来电对林川似乎有些不同寻常，而且正式询问前接个电话也无妨，便点了点头：
“你先接吧。我们不差这一两分钟。”
“谢谢陈书记。”
林川道了声谢，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然后接通了电话，并且下意识地点了免提键...
或许是为了向在场的陈志刚等人表明通话内容的无关紧要性。
“喂，白露姐？”林川开口道。
电话那头传来白露干练但此刻带着明显关切的声音：
“林川？是我。你……你现在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果然是因为受伤的事。林川心里叹了口气，语气尽量轻松：
“还好，就是点骨折和挫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没什么大事，谢谢白露姐关心。”
“你还说没事！”白露的语气加重了，
“我都听说了，泥石流！多危险啊！小雪......我们都担心死了......她不好意思直接问你，怕打扰你，更怕你......反正就是让我赶紧打电话问问，到底什么情况，需不需要我们帮什么忙？”
白露的话语速很快，透露出白雪那边的焦虑和小心翼翼。
那句“怕你”后面没说完的话，林川心里明白，是“怕你嫌她多管闲事”或者“怕你拒绝”。
苏晴原本在听到是白露电话时，下意识地退到了窗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此刻听到对话内容，她的眼神微微动了动，但依旧保持着沉默，只是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林川略显苍白的脸。
陈志刚和法检的两位干部则静静地站在一旁，仿佛只是背景板，但这种情况下，任何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林川感到一阵疲惫，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他不想在前妻家人面前显得太脆弱，也不想在陈书记面前过多展示自己的私人情感纠葛。
“真的不用麻烦，白露姐。”林川重复道，
“医院条件很好，治疗也很及时。替我谢谢......谢谢她的关心。我这边能处理。”
白露似乎听出了林川的疏离和客气，以及他那边异乎寻常的安静，顿了顿，换了个话题：
“听说你是在忙那个省农投的大项目时出的事？农业项目投资大、周期长、风险也高，尤其是这种涉及到山地和气候的。”
“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如果需要资金或者资源上的支持，你别客气。我们家这边，或者一些朋友，还是能帮上点忙的。”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我们可以投资，可以帮你解决项目难题，以此作为对你关心的实际表示，也或许是缓和与你关系的一个契机。
林川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白露家底丰厚，商业版图不小，她这话绝非空头支票。
如果是在平时，为了推动项目发展，他或许会认真考虑这种合作的可能性。但现在，时机太敏感了...
赵志远正在外面散布他“为了政绩逞能”的谣言，陈志刚就在病房里听着电话，墙角那堆“礼品山”才刚刚登记造册......
如果他此刻流露出任何接受私人资本介入省农投项目的意向，哪怕只是私下讨论，都可能被解读成巨大的问题...甚至坐实了某些谣言...
这简直是一个送上门来的陷阱...虽然白露和白雪大概率并无此意，但后果不堪设想。
林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斩钉截铁地拒绝，声音甚至比刚才更加清晰和坚决，确保病房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楚：
“白露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省农投的项目是省里和市里的重点工程，一切投资和合作都有严格的程序和规定。”
“我个人的伤势和项目推进是两回事，绝不能混为一谈。项目的资金问题，政府和企业会按市场规则和政策要求妥善解决。”
“你们的资源，还是投入到更合适的商业领域吧。这个忙，我真的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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