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他定是宫里那位
……
宋璲见狄景晖都求饶了，孟获还是不愿放过他。
于是，宋璲再度想要上前劝阻。
无论怎么样，他都不能让狄景晖死在听雨楼。
然宋璲刚踏出半步，衣袖突然被人拽住。
他转头，只见晏殊神色凝重，言道：“宋兄，请借一步说话！”
宋璲虽不解，然衣袖已被晏殊拽走。
两人避开正厅，踱至窗边。
“晏兄为何阻拦我？”宋璲望着远处孟获铁拳起落的身影，焦急道：“再这样下去狄景晖非被打死不可，狄景晖虽是混蛋，可他要是在听雨楼出了事，我宋家……”
话音未落，晏殊折扇轻敲他手腕，打断道：“宋兄稍安勿躁，依在下看来，即便狄景晖今日被打死，这责任也轮不到宋家来担，他今日算是自作自受！”
“何意？”
宋璲转头，眼中疑惑。
晏殊转头，望着人群中气定神闲品茶的刘禅，意味深长道：“你可仔细瞧过那位赵公子？”
“他不是大将军赵子龙的侄儿么？”
晏殊摇头轻笑，折扇轻点：“起初我也这般以为，可你观察一下黄侍郎望向赵公子时的眼神……那是看寻常世家子弟的模样？”
宋璲闻言，瞳孔骤缩，接着目光死死盯着黄崇递茶的身影。
日光透过窗棂落在刘禅白皙的面庞上，竟将那抹浅笑镀上几分威严。
黄崇乃天子近臣，能让他如此对待的年轻人，那么普天之下……
眼下只有一种解释了……
“嘶……”
想通后，宋璲倒抽一口冷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棂：“你是说，那赵公子他……”
“就是你想的那样！十有八九！”
晏殊压低声音，折扇在掌心轻叩，道：“赵家满门虎贲，哪出过这般文采斐然的人物？况且赵家兄弟皆在前线，长安城内何来大将军的亲眷？”
见宋璲仍一脸怔愣，他又补道：“再看方才那阙词，绝非寻常世家子弟能作……其文学造诣甚至在我之上！”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了，能作出如此好词的人，定是宫里那位——长短词之创始人……”
闻言，宋璲的手指突然剧烈颤抖，窗棂被抓得吱呀作响。
他喉结滚动两下，喉间发出干涩的轻笑：“是了...是了！晏兄这么一分析，一定错不了！”
“狄景晖这蠢货，竟敢在天子面前撒野！当真是……找死！”
话音戛然而止，宋璲望着地上蜷缩哀嚎的狄景晖，突然觉得那张扭曲的面孔可笑至极。
晏殊望着狼狈不堪的狄景晖，轻轻摇头：“宋兄能想明白就好，若非陛下默许，他南王即便再莽撞，岂敢在天子脚下，对朝廷大员之子下此狠手？”
“是！还是晏兄观察入微，我竟没有想到这些……”
接着，两人相视无言，听着传来的哭嚎声，愈发显得刺耳可笑。
……
孟获锤的有些累了，轻轻看了眼刘禅，刘禅示意其差不多可以停手了。
孟获见状，这才松开手，狄景晖瘫软在地，还在求饶着。
孟获拍了拍手，居高临下道：“叫爷爷，爷爷就饶你狗命。”
接着，又是两巴掌甩在狄景晖那肿成馒头的脸上。
“爷爷！南王爷爷！我是孙子！”狄景晖哭着磕头，额角沾满尘土和血迹。
狄景晖被打怕了，这会让他做什么他也愿意。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南蛮子，究竟是怎么敢的啊！
在长安城里，肆无忌惮的殴打他这个大汉重臣之子。
……
听其叫爷，孟获哈哈大笑道：“这还差不多！”
孟获其实已是留手，若不留手，狄景晖此刻定已没有“气”了。
“带着你的狗腿子，赶紧滚！”
“往后若再敢骚扰这位姑娘，下次可就不是一顿打这么简单了！你记住本王一句话，本王乃好心劝你：这位姑娘，你惹不起！”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刘禅。
后者正慢悠悠地品着茶，仿佛方才的闹剧与己无关。
而后，狄景晖四肢瘫软地被四个随从架起，口鼻淌血的模样活像条被揍瘪的癫皮狗。
刚被抬到楼下时，他忽然挣扎着扭过头，对着阁楼之上含混不清嘶吼道：
“南蛮子！你当街殴打朝廷大臣之子，回去后，我定让我爹在陛下面弹劾你！”
“你等着受刑罚吧……要么你一辈子别回到南中去，在长安城，爷有的是办法慢慢玩死你！”
孟获双手抱胸，铜铃般的眼露出不屑，随口道：“真是个傻比！”
……
阁楼上终于稍稍安静。
徐妙锦莲步轻移，道：
“小女子多谢南王仗义解围，此番恩情，妙锦铭记于心，只是…那狄景晖生性暴戾，今被如此对待，必怀恨于心，南王在这长安城可要多加小心。”
孟获挠头憨笑两声，大手慌忙摆得像摇橹道：“使不得使不得！姑娘若要谢，该谢……”
话未说完，他大踏步走到刘禅身侧，又道：“是这位赵公子路见不平，要本王管管这事，姑娘应谢赵公子！”
见是刘禅，徐妙锦垂眸敛衽，素白指尖无意识绞着裙裾，耳尖都泛起一抹薄红……终是作揖言道：
“承蒙赵公子相助，妙锦感激不尽……”
刘禅微微点头，对其一笑：“姑娘不必客气，旁观者清，狄景晖那般行事，人若不除，必有天收！”
徐妙锦颔首，又启齿道：“公子方才那阕“长短词”，竟将明月写得旷达超脱，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一句，道尽人间至理，实在……令妙锦心折。”
她抬眸望向刘禅，目光中竟带有些许倾慕，“这般惊才绝艳的词作，妙锦还是头一回得见，当真如琼章玉句，字字珠玑。”
闻言，刘禅起身，耳尖有些发烫，强装镇定笑道：“呵呵，姑娘谬赞了，听姑娘所言，似对长短词情有独钟？”
徐妙锦点点头，轻声道：“正是……初听此体裁时，便感觉其错落有致，或婉转，或豪迈，寥寥数语便能写尽人间百态……”
“或寄情山水，或慨叹兴亡，或咏叹离情，皆能以文字，触动人心柔软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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