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首山之战

……

年前，公孙渊收到魏国在宛城的败报后，理所当然的生起诸多小心思。

他不断琢磨，是不是曹魏已经日暮西山，很快要不行了？

如果是这样，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作一番打算。

在思考许久后，公孙渊终于做出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先自立为燕王。

公孙渊这么做是因为，这天下已经有了一股可以与曹魏对等的势力——蜀汉。

而他公孙家所在地理位置特殊，势力范围恰好处于曹魏的侧后方……

故而，公孙渊觉得自己定然是蜀汉皇帝与诸葛亮要拉拢的对象。

所以在此之前，他需要抬高一下自己的身价，将自己自封为燕王。

于是，公孙渊在建兴五年腊月末自立为王，并且派出使者，前往长安，寻求与蜀汉结盟，共击曹魏。

当然，公孙渊如此做法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便是他的亲哥哥公孙晃，此刻还在邺城，曹叡手上。

公孙晃早年入魏当质子，一直处于曹魏的严密监控之下，公孙渊对此非常厌恶。

但并不是那种“兄友弟恭”的桥段，公孙渊厌恶曹魏只是因为——曹叡竟不将公孙晃直接杀了！

自己都篡位了，你们还把公孙晃留着做什么？依照规矩，直接杀了啊！

是的，公孙渊无数次在夜里醒来，冷汗打湿他的后背……

他总梦到自己的大哥公孙晃，回到辽东，夺走了属于他的一切。

因此，公孙渊自立为燕王，欲与曹魏划清界限，并派出使团，寻求与蜀汉的结盟。

公孙渊以为，一切皆在自己的计划中。

然不曾想，那魏国司马懿来的如此之快，他的辽东使团还在去往长安的路上，司马懿便已率兵压境。

……

卑衍与杨祚二将在收到公孙渊的传信后，果真立马点齐兵马。

仅留下一些老弱固守辽隧后，便带着剩余两万五千兵马，从东边抄近道回援襄平。

二人对辽东非常熟悉，行军速度也是极快。

加之司马懿的四万魏军又携带着不少远征器械，诸如热气球之类的，行军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如此，卑、杨二人竟比司马懿提前了一日，到达襄平城外四十里处的“首山”。

二人刚率兵抵达首山，公孙渊派遣人来对其传递指令……

这位历史上的“大吴燕王”对卑、杨二将下令道：首山乃司马懿进军襄平的必经之地，孤命你二人在此处打一波埋伏，争取重创司马懿，挫其锐气。

卑衍心头无语，杨祚也非常无语，看得出来，他二人非常不想打。

二位辽东之将纷纷在想：燕王到底在开什么玩笑？

咱们原本的既定战略就是全力防守，邺城至襄平三千余里，我们只要全力防守，待魏国粮草接应不上时，司马懿自会退去……

现在你让我等在外野战？啥意思？就是玩呗？

首山虽称“山”，但只是一个小山包，并不能算险地，有点类似南阳至豫州的“方城夏道”。

要在这里打司马懿埋伏？谈何容易！

别一不留神把这两万五千精兵全搭进去，那大家都得完犊子！

……

然燕赵大地自古便不缺乏慷慨悲歌之义士，卑衍的各方能力或许比不上中原人士，但要论起忠义，却一点不逊之。

卑衍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燕地人，他心里虽抱怨着，但对公孙渊的命令，依旧选择服从、执行。

于是，卑衍领着杨祚，无奈整军备战。

卑衍将两万五千兵马分散部署在首山各处，利用那小山包起伏的地势，试图在司马懿经过此处时率兵杀出，打其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再撤回襄平。

卑衍亲自带着八千骑兵，隐匿在首山南侧一片树林后，只等司马懿大军进入伏击圈，便率部杀出，直取魏军侧翼。

杨祚则领着一万士卒扼守首山的一处山道中。

剩下的七千兵马，被拆分成数支小队，分散在首山各处，作为机动兵力随时支援。

……

翌日辰时，司马懿带着四万魏军碾过官道。

他远远的望了一眼远处的“首山”，面无表情冷笑了一声。

卑、杨二将的一举一动早已被司马懿所探知，今在他的眼里，这二人就如同小丑一般。

“传令全军，放缓行军速度，辎重居中，骑兵行至侧翼保护中军，所有的弓弩手结雁行阵前行！”

司马懿一声令下，军令顺着传令兵的喉管层层传递，魏军的阵列便如齿轮般缓缓转动。

正午时分，魏军前军临近首山隘口。

邓艾望着两侧草木微动的山丘，学着司马懿冷冷一笑，不为所动，淡定自若。

少顷，一声号角撕裂长空，卑衍率领的骑兵从侧面松林冲出，辽东骑兵的弯刀在暖阳下泛着冷光，直取魏军前军。

与此同时，杨祚带着剩余步卒也从山丘上蜂拥而下，扑向魏军左翼。

邓艾跃跃欲试，随即大手一挥，身旁令旗兵心领神会。

而后魏军前军的三千弓弩手张弓搭箭，朝天盲射，箭矢如乌云般压向卑衍部。

三轮箭雨后，卑衍部的骑兵倒下不少人。

“盾牌兵，长枪兵，列阵！”

邓艾暴喝一声，前军的盾牌兵瞬间将铁盾斜举成墙。

辽东骑兵的马刀劈在盾面上吭吭作响，呼喊声中数匹战马人立而起。

卑衍勒住战马，望着前方铁壁般的盾牌阵，瞳孔骤然收缩。

他忽然杀出的第一轮冲势收效甚微，甚至说，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伏击效果。

反观魏军盾牌兵、长枪兵齐声怒吼，竟将方阵向前猛推……

他本应纵横驰骋的骑兵，此刻失去了速度的优势，被魏军压在百步之内，前军诸多战马焦躁刨着地面，却再难寸进。

这一瞬间，卑衍心里便生出撤退的念头。

……

另一边，杨祚的步卒刚冲出道口，便听见惊天动地的马蹄声。

转头一看，只见胡遵率领的五千骑兵正向着他席卷而来。

魏军这些装备了“马蹄铁”的骑兵，先不论战斗力如何，就这制造出的声响，在气势上便已压制对手。

“杀！”

胡遵与另外几员偏将指挥着骑兵，呈锥形阵型直插辽东军侧翼。

杨祚麾下的长枪兵尚未列好阵势，魏骑兵便已开到其脸上。

结果很明显，并未多久，杨祚部就被胡遵冲得七零八落。

魏军战马铁蹄无情践踏而过，惨叫声、哀嚎声混着兵器碰撞声，不断在战场上回荡。

杨祚见状，试图稳住阵脚。

但他很快便看见，那魏将胡遵带着十余名亲卫，如一把尖刀般杀入阵中，手中环首刀不断闪烁，对着辽东士卒上下其手，像是在收割麦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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