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番外之钟琳
钟琳是在八零年被农场放出来的，她知道恢复高考了，她当时也曾想过要高考，但是她念书的时候成绩就不怎么样，再加上农场的活儿重，她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看书学习，所以就只能耽搁了。
好在开放之后，各个农场都在陆续放走那些没有犯什么重大犯罪的人，钟琳就是其中之一，她脾气不好，得罪了农场那边的管事者，所以她等了足足两年，才被放出去。
回了沪市之后，她就直接回了家属院，回去的时候她还怒气冲冲的，她想问她爸妈，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来看过她一次？但走进家属院的那一刻，她却莫名有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
钟琳在农场劳作了好几年，又劳累又没有什么油水，她皮肤黢黑，头发枯黄，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跟之前那个只爱穿的确良的钟琳简直判若两人，她走进家属院之后都没人认出她。钟琳也不想跟他们说话，只是低着头上了楼，她要回家洗澡换衣服，在家里多养一段时间再出来见人。
“那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在院子里面洗衣服的婶子疑惑开口。
“不知道啊，我也不认识。”
“啧，看着样子像是从乡下来的，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什么脏东西哟，也不知道洗洗再过来......”
“不会是谁家孩子下乡回来了吧？”
“没有吧，咱们家属院的孩子都回来了吧，没有回来的，那都是在乡下结婚了的，难道这人也是？”
“有这个可能。”
周春玲在洗菜，她这人向来八卦，就仔细地打量了那人一眼，这么一看她就觉得这人有点眼熟，顿时就出声了，“我怎么觉得这人长得有点像钟琳呢？”
周春玲家原来和钟琳家就隔着一道墙，可以说是看着钟琳长大的，对她也算是很熟悉了，她刚才那么一看就觉得很像。
其余几个女人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能吧？她不是去农场改造了吗？”
“也有可能，她又没犯什么大罪，现在又开放了，改造个几年就放出来也是很有可能的。”
“诶春玲，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像了。”
“是吧？”
“可是她回这里来干什么呀？她家又不住这儿了，她要回也应该回红旗村啊。”
“她可能不知道她家里发生的事情？”
“还真有可能，钟家那些事发生得太突然了，她爸双腿都没了，她妈又疯了，她哥死了，嫂子又带着侄女改嫁了，爷爷奶奶也去了农场改造，而且这个改造还是回不来的那种，谁会写信通知她啊......”
“钟情？”
“不可能！钟家老两口做了那种事情，钟情跟他们关系早就破裂了，就算没有这些事情，就钟建国一家从前对钟情做的事情，钟情也不可能跟她有来往的！”周春玲断然否认。
“也是。”那婶子一脸羡慕地看着周春玲，“还是你好福气，听说上个月钟情还给你和玉兰姐寄了东西过来，说是感谢你们当初对她的照顾？”
周春玲骄傲地挺了挺胸，“哎呀，其实也没有怎么照顾啦，就是钟情她大方，不仅送了不少布，还送了好些吃食来呢。”
周春玲还真有点庆幸当初钟情问她父母的事情，她选择了说，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好处了。
“哎，现在钟琳和钟情比起来还真是天差地别，一个是京市的大小姐，还考上了京大，一个却......钟琳现在回来要是知道这些事情不得疯了？”
“那肯定的......”
......
钟琳怀着又愤怒又激动的心情敲开了自己家的门，但开门的却是从前她认识的一个婶子，“刘婶子，你怎么在我家？是来做客的吗？”
“你谁啊？”刘婶子一脸懵，“这是我家，什么你家的？”
“刘婶子，我是钟琳啊，这是我家啊！”
刘婶子这下才认出来面前这个人是钟琳，她上下打量了钟琳一圈，才道：“原来是你啊，你还不知道吧，你爸妈早就搬走了，现在这里是我们家住，你找错地方了。”
钟琳却不相信，摇摇头道：“这不可能！刘婶子你肯定是弄错了，这怎么可能不是我家呢？你是在骗我对不对？我爸妈呢？我哥呢？我嫂子和萱萱呢？”
“爸妈！哥！”说着她就要把身子扎门里去。
刘婶子本来脾气就不怎么样，这下被钟琳弄得更是生气不已，而且钟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本来就讨厌他们，她“啪”地一下把门关上，然后冷冷道：“钟琳，你你真的弄错了，这就是我家，你爸妈早就被厂里开除了，厂里的房子他们怎么可能还能继续住？”
钟琳再怎么不愿意相信，现在也知道刘婶子说的话是真的了，因为这是一个一戳就破的谎言，刘婶子根本没必要骗她。
她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我爸妈呢？他们去哪里了？还有我哥我嫂子呢......”
刘婶子见她这副模样也觉得有些可怜，便道：“你爸妈回村里去了，你回那里看看吧。”至于更多的她却是没说，她怕钟琳在这里晕死过去，又要赖上他们家。
“好，我这就回去......”
......
红旗村。
村里人也没有认出钟琳来，她从前一直都待在沪市，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来，而且她向来眼高于顶，从来都看不起他们这些乡下人，他们也对钟琳的关注很少，现在她又大变样了，自然是认不出来的，只是看着这个衣衫褴褛的人，有些好奇而已。
“那谁啊？乞丐吗？”
“不是吧，看她这样子好像是要去钟家......”
“难道是钟家人的朋友？”
“钟家不是还有个钟琳在农场改造吗？这不会是钟琳回来了吧？”
“你别说，还真有点像。”
“过去看看吧，看她这个样子，倒像是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我也觉得有点像。”
“走！”
钟琳回到爷爷奶奶家，见院子门是关的就敲起了门，“爷爷，奶奶！爸妈！哥！开门！我回来了！”
“谁啊？”门很快被打开了，开门的却是一个一脸不耐烦的小男孩。
“飞虎？你是飞虎吧？”钟琳神奇激动地道，她把目光望向院子里，却见从前干净整洁的院子现在却是一片狼藉，乱糟糟的不成样子，地上都是鸡屎和各种各样的垃圾，味道也十分难闻，像是好多年都没有清理过一样，钟琳下意识就捂住了鼻子，“飞虎，二婶呢？她怎么不把家里收拾一下？脏死了。”
“你谁啊？还说我家脏，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一个臭乞丐还说起我家来了，滚！”钟飞虎身上穿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还有好多的补丁，听到这话他却生气了，顿时就骂了回去。
钟琳有些错愕，从前那个虎头虎脑般可爱的堂弟怎么变成现在这个凶神恶煞的模样了？
“飞虎，我是你琳琳姐啊！”
钟飞虎有些狐疑地打量了钟琳一眼，仔细看之后发现还真有点像，“你真是琳琳姐？”
“对，我是钟琳！我爸妈呢？还有爷爷奶奶呢？是不是下地干活去了？家里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钟琳的话就跟连珠炮一样，钟飞虎不耐烦回答，直接道：“你自己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要出去玩了，不过你既然回来了，那就把家里的地扫一下，还有衣服也好几天没洗了，你洗一下吧。”
说完钟飞虎就一溜烟儿跑了。
“哎！”钟琳有些不明所以地进了院子，二婶不是最爱干净了吗？她怎么会让家里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和二叔吵架回娘家了？那也不对啊，还有芳芳堂妹和奶奶在呢。
“爸妈！爷爷奶奶！哥！”钟琳一边绕过地上的鸡屎，一边朝着屋里喊。
只见一个屋子里却突然有了动静，“小......小琳......”
因为家里静悄悄的，所以这点声音也被钟琳听到了，这是她爸的声音！钟琳按捺下心中莫名的不安，一边走过去一边问：“爸？你在房间里吗？怎么不出来啊？”
刚推开门，她就闻到了一股铺天盖地的臭味，有粪便的味道，也有长时间卧着的那种馊味，然而钟琳却无暇顾及许多，她呆呆地愣在了原地。只见钟建国正气若游丝地趴在地上，正要往门口的方向爬，而他的身下，竟然完全动弹不得，那腿上的伤口竟然还生了蛆。
“啊！”钟琳尖叫一声，“爸！你这是怎么了？我妈呢？”
“琳琳......琳琳......”钟建国见钟琳终于回来了，干枯瘦弱的脸上也是闪过了一抹狂喜之色，“你终于回来了......”
“爸，我妈呢？我哥呢？你腿怎么了？你们怎么搬到村里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钟琳都快疯了，她一直以为她回来了之后就能过上从前一样的生活，但现实却给了她狠狠的一击。
“你妈疯了，跑了之后不小心掉进河里淹死了。”
“你哥被木仓毙了，张晓丽带着萱萱改嫁。”
“你爷奶被判了去农场改造三十年，你二叔二婶离婚了，我的腿......瘫痪了......”
钟建国的眼泪从眼眶中落到了地上，他抬起无力的手锤了一下地，不过很快他又道：“还好，琳琳你回来了，你二叔是个男人，这些伺候人的精细活儿他不会干，飞虎年纪还小，就更不会了，这两年我过的不知道是什么糟污日子，幸好你回来了，你不会不管爸爸的对不对？”
钟琳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爸是不是疯了？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我妈怎么可能死了？我哥也死了？还有爷爷奶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先把我扶到床上去，我慢慢跟你说。”钟建国又咳嗽了一声。
钟琳忍着恶心把钟建国扶到了床上，钟建国一边喘气一边开始说起了这些年他们钟家发生的事情。
钟琳听得都呆滞了，三叔竟然不是奶奶亲生的，而是和她的亲三叔调换的！这简直是耸人听闻！但很快她又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钟情！都是她！要不是她，我们一家怎么可能落到这样的地步！”
要不是钟情，她的亲三叔就是京市钟家的人，那她岂不是也能跟着沾沾光？
“那爸，我亲三叔呢？家里成了这样，他们没有回来看过吗？”
钟建国摇摇头，嘲讽道：“他从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哪里看得上我们这些穷亲戚？他压根就没有回来过！”
钟琳咬着牙道：“那我去找他！爷爷奶奶被改造也是因为他，家里成这个样子也有他的原因，他怎么能丢下我们不管？”
“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吗？我都没见过他。”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钟琳不甘心，她想到院子里的那些糟污，又问，“二婶跟二叔离婚了，那芳芳呢？她都这么大了，难道不知道把家里收拾干净一点吗？”
“芳芳跟你二婶一起走了，家里就只有我和你二叔还有飞虎三个人，家里自然就糟了一些，不过现在你回来了，一切就都好了，琳琳，爸爸快要饿死了，你二叔今天出门了，飞虎又没有给我准备饭菜，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
钟琳咬住下唇，眼神闪烁地说道：“好，那你等我一下。”
“好，琳琳，爸爸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然而过了好长时间，钟琳都没有回来，钟建国也没有闻到什么饭菜的香味，他挣扎着喊：“琳琳！琳琳！”
没有任何人回应，钟建国只是瘫痪了，脑子可没有瘫痪，一想就知道钟琳肯定是跑了，“这个逆女！畜生！连自己亲爸都能不管！”
钟琳确实是跑了，她可没忘记之前她爸是怎么对她的，她下乡之后一点钱都不给她，要不是她妈，她早就死在乡下了，既然妈妈已经死了，那她也没必要待在这里了，而且她留下来不就变成了伺候那三个人的保姆了吗？她才不要！
钟琳在沪市打工，她要攒钱买去京市的火车票，她要去京市找她的亲三叔！她不要像现在这样活着！
她找了个刷盘子的工作，巧合的是，那个饭馆里的服务员竟然是周晓雨！
周晓雨一开始没认出这是钟琳，但同在一个屋檐下，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最终还是认出来了，她嘲讽地笑了笑，“你是钟琳吧？没想到你竟然落魄成了这样。”
钟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没有作声。
周晓雨继续道：“你知不知道你妹妹钟情已经考上了京大，还被京市的钟家认回去当千金大小姐了，而你，却在这里刷盘子，真是同姓不同命啊......”
这句话狠狠地戳中了钟琳心中最大的痛处，她张嘴就怼了回去，“你又好到了哪里去？才二十几岁就跟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好上了，还生了孩子，就算你现在回了城又能怎么样？你家里人还不是把你赶出来了？”
“你！你闭嘴！”周晓雨恼羞成怒。
七八年周晓雨就回城了，不过她是偷偷跑掉的，回城之后她也没有跟家里人说她在乡下结了婚生了孩子，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个四五十岁的无赖，要真说了她就回不来了。她哥哥娶的那个嫂子是个小气的，她和姐姐回城之后嫂子就对她们两个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要是让她知道了她肯定要把她赶出来，所以她不能说。
但纸总是包不住火的，王麻子竟然带着儿子找到了她家里，得知她在饭馆里上班又到这里来大闹了一场，要不是她跟饭馆的老板有点关系，她早就被辞退了。
家里人已经知道了她这件事儿，爸妈觉得丢脸再加上嫂子的怂恿，她被赶出了家门，王麻子又赖着她，她只能出来租了个房子，再出来工作养活那父子俩，每天出来上班，晚上回去还得伺候他们父子俩，日子过得可谓是苦不堪言，现在见到了比她还惨的钟琳，她怎么能不好好嘲讽一番呢？没想到钟琳这个贱人竟然敢偷偷看自己的热闹！
“我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你，你家里的事情在沪市可算得上是家喻户晓了！”周晓雨满脸恶意地道。
沈家人回了沪市，当然要好好宣传一下那不要脸的钟家人所做过的事情，这不，周晓雨都听说了。
“你，贱人！”
两人互相骂着骂着，竟然打了起来，旁边的人来拉架，最后闹得老板也来了，因为周晓雨和老板有关系，钟琳被辞退了。
“辞退就辞退！我还不想干了呢！”钟琳恶狠狠地放下这句话之后就走了，反正她的钱是日结，之前赚的钱已经够她坐火车去京市了，大不了今天就当是白干了！
......
钟琳去了京市，但京市地方那么大，她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一时间哪里能找得到一个从未蒙面的人呢？走投无路之下，她只能去找钟情。
再次见到钟情的时候，钟琳看着她那白皙的皮肤，精致漂亮的打扮，还有养尊处优的贵气，简直要把后槽牙都咬碎了，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下了决心上前去叫住了她。
钟情看到她之后也是很惊讶的，“你怎么会来找我？我们好像不是可以叙旧的关系吧？”
钟琳咬着牙问：“我想知道我三叔在哪里，你能告诉我吗？”
“你三叔？你是说钟守业吗？”
钟琳本来以为自己会遭到一番羞辱后什么也不会得知，没想到钟情竟然告诉了她钟守业家的地址，她不知道钟情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是念在她们从前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情分，还是纯粹只是想看钟守业一家过得不好？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她知道了地址就行。
“谢谢。”低声说了两个字之后她就匆匆离开了京大。
钟守业一家住的地方并没有钟琳想象中的那么好，这是一处窄小的筒子楼，里里外外住了不少户人家，钟琳刚踏进去，就有人问她：“哎你这姑娘瞧着面生，来找人的吧？”
“婶子，我是来找钟守业的，他住在这里吗？”
“钟守业？”那婶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却没说话。
“我是她老家的侄女，家里出了点事情。”钟琳有些局促地又补了一句。
“哦，原来是这样，钟守业是住在这里，三楼楼梯右边第二间就是，你自己上去吧。”
“好，谢谢婶子。”
“不客气。”
钟琳上了三楼找到了第二间房子，然后敲响了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她却可以确认这个人就是她的三叔钟守业，因为他和爷爷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你是？”钟守业却不认识她。
“三叔，我是钟琳，我爷爷是钟有粮，奶奶是王翠芬，我爸是你大哥，我是你的亲侄女啊！”
钟守业脸色大变，立马就想把门关上，但在理智的驱使下他还是停住了手。
“守业，谁啊？”
屋内又探出一个女人的脑袋。
“你就是三婶吧？我是钟琳......”
不出意外的，钟琳也看到这个女人的脸色大变，她都做好了被赶出去的打算，没想到她的三叔三婶竟然让她进去了。
“三叔三婶，爷爷奶奶被送到农场改造了，我妈和我哥都死了，我爸也瘫痪了，二叔二婶离婚了，现在家里是一团乱，你们一定要回去主持大局啊......”
钟守业和宋怀英对视一眼，都知道钟琳是来打秋风的。
“爸妈，谁来了？”卧室门被打开，钟琳看到一个跟她同龄的女孩走了出来，看着她穿的衣服，钟琳眼中闪过一抹嫉妒。
“露萱，这是你堂妹钟琳，琳琳，这是你堂姐钟露萱，你堂弟还在学校念书。”
“堂姐。”
“堂妹？”钟露萱一开始有些懵，反应过来后脸色也是一变，然后又赶紧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钟守业有些尴尬地道：“琳琳你堂姐有些任性，你别管她，其实我也知道你们过得难，但三叔也是没办法，我得罪了钟家人，他们不肯放过我，我的工作也没了，你看看家里，也就知道我们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了，你堂弟还在念大学，家里这么多人开销，我实在也是难啊。”
看着屋内的陈设，钟琳也有些失望，看来钟守业过得确实不好，但再怎么不好，肯定也是比她要好的，所以她不会放弃找钟守业要钱的！
经过一番交谈后钟琳才知道，原来钟守业站队失利之后被清算了，家里的日子过得确实不好，她的三婶家倒是有钱，但她家里人怕得罪钟司几家，就和三婶断绝了关系，连两个外孙都一起不要了，如果不是她三婶还私底下藏了点钱，恐怕现在都不能在京市立足。
“琳琳哪，但你毕竟是我的血亲，我这里有二十块钱，你先拿着用吧，以后要是不够了你再来找三叔，能帮的三叔一定帮。”
只要到了二十块钱，钟琳太不甘心了，“三叔......我没地方住，那我能先住在家里吗？过段时间我就走。”
宋怀英笑着道：“可以。”
这个回答在钟琳的意料之外，但她还是非常惊喜，“谢谢三叔三婶！”
二十块钱太少了，她打算先在京市住下，过段几天再要一次，要是他们不肯给，那就别怪她把钟家的事情透露给全楼的人听了！
就这样，钟琳在钟守业家住下了，每天拿着钱在京市吃喝玩乐，她和钟露萱睡一个房间，钟露萱很不喜欢她，但她就喜欢钟露萱看不惯她又不得不忍耐她的样子，这是钟守业一家欠她的！
有一天放假，钟露萱在宋怀英的要求下带着钟琳去了京市的一个著名公园游玩，还带她吃了她一直想吃的京市烤鸭，钟琳得意极了，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长期饭票。
然而在公园游玩的时候，她只感觉背后有人推了她一把，她就掉进了湖里。
在水里挣扎的那短暂的几分钟，钟琳后悔了，早知道会把命丢掉她就该要了钱就走，她太贪心了。
这一个多月的经历就好像是黄粱一梦，现在梦醒了，她却要死了。
......
得知了钟琳的死讯后，钟情也有些震惊，她没想到钟守业一家这么狠，竟然敢杀人！她确定钟琳是被人杀死的，所以她调查了这件事并报了警。
最后查出来动手的是钟露萱，但教唆的人却是钟守业和宋怀英，他们一家三口都进了监狱，只剩下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钟廷轩在念大学，也不知道父母和姐姐都进去了，是他的幸还是他的不幸。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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