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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8章 大唐双龙传(倾述 下)


夜风穿过敞开的房门,拂动两人的衣袂。烛火将紧紧相拥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微微晃动。

    单婉晶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大胆的话,做了多么逾矩的事,身体微微僵硬起来,环抱的双臂却依旧固执地不肯松开,仿佛一松开,就会失去所有的勇气和支撑。

    良久,易华伟才缓缓抬起手,轻轻落在了单婉晶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背上。

    “婉晶。”

    声音依旧平静,却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温和。

    “你可知,何为‘道’?”

    单婉晶在他怀中微微一颤,不明白师父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却还是带着鼻音,闷闷地答道:“道……是天地至理,是万物本源,是……修行所求的至高境界。”

    这是师父早年教过她的。

    “嗯。”

    易华伟缓缓道:“求道之路,漫长孤寂。需斩断尘缘,明心见性。师徒传承,是为延续道统,探寻真理。此乃因果,亦是缘分。”

    “你天资聪颖,心性质朴,是我所选之徒,亦是天道盟未来之栋梁。我对你寄与厚望,不仅是武功修为,更是心性格局。”

    顿了顿,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似在安抚,又似在提醒。

    “男女情爱,缠绵纠葛,最易迷人眼目,乱人道心。它如朝露,虽美而易逝;如烈火,炽烈而焚身。你如今所见所感,或许炽热真诚,然时光流转,世事变迁,人心亦会变。执着于此,于你修行无益,于你肩负之责有碍。”

    单婉晶的身体僵住了,环抱的双臂不由自主地松了些力道,一阵冰冷的恐惧和失落从心底升起。

    “师父……”

    单婉晶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不甘:“您是说……弟子错了?弟子这份心意……是错的?”

    易华伟低头,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庞,沉默了片刻。

    “心意本身,无分对错。然,执念生妄,妄动则危。你需明辨,何为师徒之道,何为大道之途。你的路还很长,目光当放得更远。”

    易华伟轻轻握住她的手臂,以一种不容抗拒却又不会伤到她的力道,将她从自己怀中稍稍推开,拉开了一点距离。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单婉晶那双犹带泪光的眼眸,死死锁定了师父近在咫尺的脸庞。电光石火间,她做出了连自己都未曾预料的大胆举动。

    被易华伟轻轻握住的手臂猛地一挣,踮起脚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带着泪痕与少女馨香的红唇,重重地印在了易华伟的唇上。

    “唔——!”

    夜风停滞,烛火凝固。

    易华伟的身体微微一震。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中掠过一丝清晰的愕然。唇上传来的触感温软而微凉,带着泪水的湿润和少女灼热的气息。

    单婉晶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心脏疯狂擂动,几乎要跃出胸腔。她能感觉到师父身体瞬间的僵硬,能感觉到他握住自己手臂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了一分。凭着本能,轻轻地地吮了一下那微凉的唇瓣。

    易华伟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回应。只是任由那滚烫的唇瓣贴着自己。

    修行至今,心若冰清,天塌不惊。情感的波澜,早已被他层层剥离,镇压于道心最深处。然而此刻,唇上这笨拙却炽烈的一吻,怀中这具颤抖却执拗的娇躯,还有那透过紧密接触直接传递过来的、毫无保留的炽热情感与神魂波动,撬动了一丝他以为早已坚不可摧的心防。

    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然,太上忘情,非是无情。极致的有情,方能真正的忘情。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尚未踏上此路时,曾对“道”的另一种理解。完全的隔绝与漠视,是否本身就是另一种“执”?

    强行压制,或许能保她道途平顺,但那被强行压抑的情感,真的不会成为未来更可怕的心魔吗?她今日能豁出一切吻上来,明日又当如何?

    或许……堵不如疏。

    或许……缘起缘灭,本就在“道”中。强分“有情”“无情”,亦是着相。

    就在易华伟心念电转间,单婉晶的勇气似乎终于耗尽。那轻轻一吮之后,猛地向后退去,踉跄了一步,脸颊红得如同滴血,眼神慌乱。

    “师……师父……我……”

    她语无伦次,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预料中的雷霆之怒并未到来。

    易华伟静静地看着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嘴唇,向前走了一步,重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单婉晶下意识地想后退,脚下却像生了根,动弹不得,只能仰着头,带着一丝渺茫希冀地望着他。

    易华伟的目光落在她嫣红肿胀的唇瓣上,又缓缓上移,望进她惊慌失措的眼底,低下头吻住了她。

    单婉晶的脑海“轰”地一声,彻底变成一片空白。所有的思考能力都在这一瞬间被蒸发殆尽。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感觉师父的气息将自己完全包裹,那微凉的触感变得温热,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战栗酥麻感从唇瓣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浑身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全靠易华伟不知何时揽住她腰肢的手臂支撑。

    ………………

    自杨广江都倾覆,神州板荡,各方势力割据称雄,战火绵延。

    在这乱世求生图强的博弈中,如何有效管控辖境内的人员流动,平衡促进商贸、吸纳人力与防范敌方渗透、维持社会稳定的矛盾,成为考验每一方霸主统治智慧与制度能力的严峻课题。一套行之有效的户籍、关防与流动人口管理制度,其重要性不亚于十万精兵。

    在北方李唐、王世充、窦建德三足鼎立的局面下,由于地理形势、统治风格与安全压力的差异,三方在控制人流方面呈现出不同特点。其中据有关中形胜之地的李唐,凭借相对稳固的后方和源自隋室的部分官僚体系遗产,在这方面走得最远,也最为严苛。

    自李渊晋阳起兵,攻克长安,定鼎关中以来,唐室便将“守险”与“制民”置于同等重要的位置。关中四塞之地,东有潼关天险,北靠黄河天堑,这为李唐构建了一套内向型、防御性极强的管控体系提供了天然条件。

    潼关,这座扼守关中与中原咽喉的千古雄关,被李唐赋予了前所未有的政治与军事意义。它不仅是一座军事堡垒,更是一个庞大而精密的过滤与审查机构。关城经过加固扩建,瓮城、箭楼、马面一应俱全,常驻精锐兵马逾万。关防司、户籍检核所、货物勘验署等各类官署林立关内,官吏、书办、巡卒数量甚至超过了部分下州。

    所有意图东出或西入潼关的人员,无论是行商、流民、僧道、士子,乃至往来公干的低级官吏,都须接受层层盘查。最基本的凭证是户籍“过所”,其上需详细注明持有人姓名、年龄、籍贯、体貌特征、出行事由、目的地、预计往返时限,并加盖原籍州县官印。

    仅有“过所”还远远不够,对于非公务或紧急情况(如奔丧)的出行,尤其是跨州越郡的长途旅行,还需持有沿途重要节点或目的地官府签发的“往来批文”。批文需明确说明允许通行的理由、路线,有时甚至规定必须投宿的官办驿站。这些文件需用特定的官方纸张,以工楷书写,严防伪造,一旦发现文件有疑或人证不符,轻则扣押审查,重则视为奸细,立地处决。

    黄河水路,尤其是龙门至风陵渡段,作为另一条重要通道,同样被严格管制。重要渡口皆由军方接管,民用船只需向“河津署”申请特制的“水引”(水路通行证),载明船只大小、货物品类数量、船员乘客名单。渡口设卡,货物需卸船接受抽查,人员逐一核验。夜间通常实行宵禁,禁止一切私渡。水面上亦有唐军艨艟巡逻,拦截任何试图偷渡的船只。

    对于意图迁入关中的人口——无论是避祸的难民、投亲的百姓,还是寻求机会的商贾、工匠——管控更为严格。

    需有原籍官府出具的“迁徙文牒”,说明迁移理由,并保证其非逃户、罪犯或敌方细作。抵达关中边境关隘或渡口后,需向专门设置的“移民安置司”报到,接受详细问询、甄别,甚至保人作保。之后根据其技能、资产情况,被指定前往某州某县安置,并由官府发放“暂住凭由”,限期到地方报到落户。整个过程繁琐冗长,充满不确定性,许多难民往往因文件不全或审核不通过而被阻于关外,甚至被迫原路返回险地。

    李唐这套体系,确实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关中核心区域的安全与稳定,有效过滤了大部分可疑人员,也使人口流动处于可控状态,利于征收赋役、维持秩序。然而,其代价是高昂的行政成本、官僚系统的寻租空间(批文往往需要贿赂才能较快获得),以及不可避免的僵化。虽然保护了内部,却也限制了活力,更将许多真正需要庇护的流民拒之门外,无形中驱使他们流向其他管控相对宽松或更具吸引力的地区。

    相比之下,困守洛阳的王世充,虽也设卡盘查,但其统治本就残暴不得人心,内部倾轧,政令执行效率低下,关防漏洞较多,更多依赖对洛阳城的严密管控。而窦建德在河北,因其推行仁政,民间管制相对宽松,更注重基层保甲与民心安抚,但对大规模、有组织的人员流入流出,尤其是与突厥、李唐接壤的边境地区,同样有相应的路引和巡检制度,只是不如李唐那般系统严酷。

    面对如日中天、一统南方的天道盟,北方三强并非没有想过暂时放下彼此仇怨,结盟共抗这足以碾压任何一方的巨无霸。然而,这种构想在实际考量面前显得苍白无力,近乎幻想。

    首先,实力对比悬殊到令人绝望。

    天道盟坐拥大半壁江山,控制长江天险及富庶的江南、江淮、岭南、巴蜀之地,人口、财富、粮秣储备远超北方三强总和。

    其军队历经整合锤炼,兵精将广,水师独步天下,更有玄甲精骑等精锐部队。更重要的是,那位神秘莫测、武功智谋深不可测的盟主犹如定海神针,其存在本身就对各方势力构成顶级威慑。

    即便李唐、王世充、窦建德能抛弃血仇(李世民与窦建德、王世充之间已是死仇),真正联合,其总兵力、战略纵深、资源整合能力,仍远逊于天道盟。天道盟完全有能力,也有足够多的将领和兵力,同时向三个方向发动进攻,令所谓的“联盟”首尾不能相顾。

    其次,三方彼此猜忌渗透极深,毫无信任基础。李唐与王世充围绕洛阳血战数年,仇恨不共戴天;李唐与窦建德因刘黑闼奇袭河东结下新怨;窦建德与王世充之间亦有旧隙。各方在对方阵营内部安插的细作、收买的将领不知凡几,任何联合的意图都可能迅速被内部破坏或泄露给天道盟。结盟谈判本身就可能演变成新一轮的阴谋与背叛。

    再者,地理形势不利。北方三强彼此接壤,犬牙交错,本身就处于相互消耗的泥潭中。李唐被王世充、窦建德东西夹击;王世充被李唐、窦建德南北压迫;窦建德虽后方较稳,但也要面对李唐、突厥(虽表面安抚,实则威胁始终存在)的压力。任何两方结盟攻击第三方,都可能导致己方后方空虚,被未参战的第三方或天道盟趁虚而入。尤其是与天道盟接壤的江淮部分地区,更是悬在三方头顶的利剑。

    因此,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窦建德与王世充选择结成一种脆弱的临时同盟,集中力量攻击他们眼中威胁最大、且目前因河东受扰而略显被动的李唐,试图在南方巨兽全面北顾之前,尽可能削弱这个最有可能与自己争夺北方霸权的对手。

    这并非他们看不清天道盟的威胁,而是在死局中,试图先解决眼前的、更直接的生存竞争者。

    至于对抗天道盟?那或许是击败李唐之后才敢稍稍奢望的遥远话题,甚至可能只是一种自我安慰。(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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