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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4章 大唐双龙传(管中窥豹 上)


单婉晶猛地转过身!

    然后,她看到了。

    就在她方才站立位置旁不到三步的地方,在那温暖烛光与窗外渗入的冷清月光交织的朦胧光晕中,一道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依旧是那身纤尘不染的月白色长衫,衣袂无风自动。依旧是那张俊朗得近乎不真实,却又平静淡然得仿佛与世间一切悲欢离合都隔着一层薄纱的面容。深邃的眼眸如同容纳了星海,此刻正带着一丝极淡的、近乎温和的笑意,静静地注视着她。

    易华伟。

    她的师父,天道盟的盟主,消失了三年的那个人,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如同从画中走出,又如同他一直就站在那里,只是她刚刚才看见一般,出现在了这间朴素的书房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单婉晶瞪大了那双明媚的眼睛,瞳孔微微收缩,红润的嘴唇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胸腔里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然后猛地松开,开始疯狂地跳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声响,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是真的吗?是幻觉吗?是连日劳累心神恍惚产生的错觉吗?

    不!那气息,那眼神,那存在感……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独一无二!哪怕天地倒转,星河湮灭,她也绝不会错认!

    三年来的担忧、思念、独自承担重任的压力、完成使命后渴望得到认可的期盼……无数复杂汹涌的情感,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和克制。

    “师……父……?”

    一个颤抖的,带着梗咽气音的词汇终于艰难地从她喉咙里挤了出来。

    下一瞬,单婉晶动了。

    没有矜持,没有礼数,甚至忘记了身为郡主、身为一方镇守应有的仪态。就像一只离巢许久终于见到亲鸟归来的雏燕,又像是一个在黑暗中独行太久骤然见到光明的孩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那道身影扑了过去!

    单婉晶张开双臂,不顾一切地、紧紧地抱住了易华伟。

    脸颊深深地埋进他怀中那带着淡淡清冽气息的衣襟里,双臂环住他的腰身,用力之猛,仿佛要确认这不是幻影,仿佛要将他牢牢锁住,再也不会消失。

    “师父!师父!真的是您!您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

    带着浓重鼻音的呼喊从她埋着的胸口闷闷地传出,声音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深深的依赖,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易华伟没有动,任由她紧紧抱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娇躯的颤抖,感觉到她飞快的心跳,感觉到迅速浸湿了自己胸前衣料的温热湿意。抬起手,轻柔地落在了单婉晶微微颤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

    单婉晶抱得更紧了,仿佛要将这三年的分离都补回来。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汹涌而出,很快便濡湿了一大片衣襟。

    三年了,在众人面前,她是沉稳干练、英武果决的东溟郡主,是盟主亲传弟子,是圣地监造使,必须时刻保持着坚强和威严。唯有在此刻,在师父面前,她才重新变回了那个可以放下所有伪装的小姑娘。

    易华伟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宣泄着情绪,手掌依旧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越过单婉晶的发顶,望向窗外渐浓的夜色,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烛火静静燃烧,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拉得很长。院外隐约传来巡夜士兵整齐的脚步声和更夫遥远的梆子声,更衬得屋内这一刻的静谧与澎湃的情感交织。

    不知过了多久,单婉晶的哭泣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她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却没有立刻松开手,反而将脸在他怀里埋得更深了些。

    易华伟这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丝温和:“好了,婉晶。三年不见,武功见长,这哭鼻子的本事,倒也是没落下。”

    单婉晶耳根一红,这才恋恋不舍地、慢慢地松开了手臂,向后退了小半步,却仍不肯完全离开他身边,仰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看向他。眼圈和鼻尖都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在烛光下闪闪发亮,平日里英气勃勃的脸庞此刻写满了委屈和孺慕,看起来竟有几分罕见的娇憨。

    “师父……”

    单婉晶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您……您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三年,您到底去哪里了?婉晶……婉晶好担心您。”

    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目光却贪婪地停留在易华伟脸上,仿佛要确认他真的完好无损,并且不会再突然消失。

    易华伟抬手,用指尖轻轻拂去她脸颊上未擦净的一滴泪珠:

    “去了一些地方,见了一些人,做了一些安排。此地之事,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的更好。”

    得到师父的肯定,单婉晶心中顿时被巨大的喜悦和满足填满,比之前收到任何褒奖都要开心百倍。眼睛亮了起来,之前的委屈和伤感似乎被这句话一扫而空。

    “都是师父规划得当,弟子只是依令而行。”

    她努力想让自己显得沉稳些,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和发亮的眼睛却出卖了她的心情。

    易华伟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书案上的文书,又看向窗外夜色中隐约可见的圣像轮廓。

    “圣像既成,此地根基已固。”

    他缓缓道:“婉晶,你在此地的使命,暂告一段落。”

    单婉晶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又靠近了半步:“师父,您要带我离开?”

    易华伟眼中那丝温和的笑意加深了些许:“不急于一时。北方将有大变,南方需有人坐镇协调。你既已熟悉此地及周边情势,便暂留此镇,总督江右诸郡军事,兼领圣临镇一切事务。我要你以此地为支点,整军经武,畅通商路,监控四方。随时准备,接应北进。”

    单婉晶闻言,精神一振,所有杂念瞬间被压下,挺直腰背,抱拳肃然道:“弟子领命!定不负师父重托!”

    她知道,平静的日子结束了。师父的归来,意味着天道盟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即将全面启动。

    易华伟看着她迅速切换的状态,微微一笑:

    “详细方略,明日再与你分说。今夜,便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的身影似乎微微模糊了一下,仿佛要融入周围的空气。

    单婉晶心头一慌,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抓他的衣袖:“师父,您还要走?”

    易华伟的身影重新凝实,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淡淡道:“我不走。只是去院中走走。你且安顿。”

    听闻师父不走,单婉晶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易华伟不再多言,步履从容地走向门口,融入了庭院淡淡的月色与桂香之中。

    单婉晶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被泪水浸湿的衣襟,脸上闪过一丝羞赧,轻轻抚摸着东溟剑的剑鞘,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灵性仿佛也因主人的归来而雀跃。

    师父回来了。

    ……………

    饭食是府中厨娘精心准备的,虽不及襄阳或东溟派的精致,但胜在食材新鲜,多是本地所出,别有一番风味。

    单婉晶亲自为易华伟布菜盛汤,动作细致,眉眼间的雀跃藏也藏不住。

    饭后,易华伟放下竹箸,目光投向窗外已然降临的夜色。镇中灯火渐次通明,与天际稀疏的星辰交相辉映,隐约传来市井的喧嚣。

    “师父,”

    单婉晶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期待:“您……可想看看如今的圣临镇?虽比不得襄阳雄阔,却也别有气象。而且……”

    说着,她狡黠地眨了眨眼:“弟子知道几条清静些的路径,不易引人注目。”

    易华伟收回目光,微微颔首:“也好。便去看看你这三年经营之地。”

    单婉晶顿时喜上眉梢,连忙道:“师父稍候,弟子去准备一下。”

    说罢,她轻快地转入内室。

    不多时,单婉晶便再次出来,已然换了一身装束。月白色的劲装换成了一套半新不旧的靛蓝色棉布衣裙,样式普通,像是镇上家境尚可的年轻女子常见的穿着。一头乌黑亮泽的青丝也简单挽起,用一支寻常的木簪固定,脸上似乎用了些妆粉,将原本过于明媚夺目的五官修饰得柔和了许多,肤色也略暗了些许,乍一看去,只觉是个容貌清秀、眼神灵动的姑娘,虽仍引人注目,却不再有那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仪与绝色光芒,甚至还在腰间系了个不起眼的小布囊,里面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何物。

    “师父,您也需稍作遮掩。”

    单婉晶笑着递过来一套折叠整齐的衣物和一个小瓷瓶:“这是寻常文士的直裰,料子普通。这瓶里的药膏,涂抹少许在脸上,可令肤色稍暗,纹理略改,只要不近看细察,便无大碍。”

    易华伟瞥了一眼那衣物和瓷瓶,并未接手,只是嘴角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随即,在单婉晶惊讶的目光中,他的面容和身形开始发生极其细微却清晰的变化。

    并非骨骼挪移那般骇人而是一种更接近于光影与气息的微妙调整。周身高远淡漠的气质悄然内敛,如同明珠蒙尘,宝玉藏匣。

    五官的轮廓似乎柔和模糊了些许,肤色转为常见的风吹日晒后的微黄,眼神中的深邃星河化为寻常读书人般的温和。那身月白长衫未换,但其上的出尘光泽仿佛黯淡了下去,变得如同浆洗多次的普通棉布。顷刻之间,站在单婉晶面前的,已是一位年约三旬、面容普通、带着些许书卷气与风尘色的落魄文士,唯有偶尔目光流转间,或许能窥见一丝异于常人的沉静,但稍纵即逝。

    “走吧。”

    易华伟开口,声音也较平时略显沙哑低沉,正是那种长途跋涉后略带疲惫的嗓音。

    单婉晶看得呆了呆,心中对师父的手段更是敬佩不已。连忙点头,领着易华伟从府邸侧院角门悄无声息地融入镇外渐渐浓郁的夜色中。

    镇子的主干道由原来的泥土路拓宽夯实,并铺上了从附近河滩采来的鹅卵石,虽不十分平整,但雨天不再泥泞难行。

    道路两旁,几乎家家户户门前都挑着灯笼或风灯,光线虽弱,却连成一片,驱散了黑暗。灯笼的样式各异,有的简单糊着红纸,有的画着粗糙的吉祥图案,更有一些商铺门前的灯罩上,赫然写着“客似云来”、“财源广进”等字样,甚至有一两家客栈的灯笼上,隐约可见简化版的“圣像”轮廓或“天道”二字,显然是为了迎合朝圣者的心意。

    街道上行人依旧不少。有收摊晚归的小贩推着独轮车吱呀呀走过;有刚下工的工匠三三两两,说笑着走向酒肆食铺;有外地来的客商模样的男女,好奇地打量着两旁的店铺,用带着各地口音的官话或方言交谈、问价;也有本地居民饭后出来散步,熟人相遇便站在街边聊上几句家长里短、庄稼收成。孩童在灯光照不到的巷口追逐嬉戏,清脆的笑声在夜晚的空气中飘荡。

    “这条街原本只有七八户人家,路窄得很。”

    单婉晶低声介绍,声音轻柔:“圣像动工后,人流多了,便自发成了集市。后来官府……嗯,弟子派人规划了一下,拓宽了路面,鼓励临街住户改建或新建铺面。如今你看,这些店铺,十有八九都是这三年里新起的。”

    易华伟目光缓缓扫过两旁。确实,许多房屋的木料、砖瓦都还带着新色。店铺种类繁多:售卖香烛纸马、简易圣像仿制品、印有吉祥话布帛的“圣地”特产铺;供应简单饭食、面条、馄饨、蒸饼的食铺;提供浊酒、粗茶,兼或有人说书唱曲的小茶馆、小酒肆;经营针头线脑、粗布杂货的日用品店;甚至还有一两间门面稍大、挂着“客栈”幌子的旅舍,里面传出喧哗的人声。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味道:食物烹煮的香气、劣质灯油燃烧的气味、人群聚集的体味、牲畜粪便的隐约骚气,还有不知从哪家后院飘来的桂花残香……混合成一种蓬勃而粗糙的生机。

    “税收情况如何?”易华伟随口问道。

    单婉晶显然对此了如指掌,立刻答道:“起初只象征性收些市税,以鼓励经营。去年开始规范,按店铺大小、行业类别定额征收,另对大宗交易抽分。去年全年镇上市税、交易税折银约三千七百两,今年预计能超过五千两。虽不多,但足以维持本地官衙、蒙学、部分巡防开支,且逐年增长。关键是,活络了地方,百姓有了生计来源,便安稳了。”

    两人信步走着,拐入一条稍窄的岔路。这里相对安静,灯光也稀疏些,多是住家。但也能看到一些临街的院门开着,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或拉锯声。

    “这边住的多是工匠家属,或者做些与工程相关的小手艺。”

    单婉晶指着不远处一家门口堆着些半成品木框的院子:“那家男人在采石场做石匠,女人在家帮人缝补衣物,孩子去了蒙学。”

    又指向另一家隐约有炉火红光的院子:“那家是铁匠铺,主要打制、修补些工具,也接些零星的兵刃养护活儿,手艺不错,镇上巡防队的部分兵器维护就交给他。”

    易华伟微微点头。产业的雏形,已不仅仅是围绕圣像建设的临时需求,开始向满足本地长期生产生活需要延伸。(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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