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村子的规矩
“走吧，小太郎。”
一抹放松的笑意在工藤柯南的嘴角漾开。
等服部降落，他们汇合......
凭借两人的智慧，再加上这架交通工具带来的机动性，找到并抓住那个逃跑的老婆婆，彻底揭开罪犯们的真相......
这不是很轻松吗？
可是，之前那个对他有话必应的孩子并没有出声。
工藤柯南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小太郎。
借着祭坛火把投射来的光线，工藤柯南清楚地看到小太郎那张刚经历了掌掴的小脸上，没有任何他预料中的兴奋、好奇或得救的喜悦。
恰恰相反！
小太郎紧紧皱着眉头，拳头用力攥在身侧，乌黑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架越来越近的直升飞机。
那是一种被冒犯的不安感！
小男孩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似乎在喃喃自语。
工藤柯南心头莫名一跳，一种奇怪的预感涌上。
他侧耳倾听。
“……铁……铁鸟……”
小太郎的声音很低很轻，但那语调中蕴含的憎恶却异常清晰。
“……怎么会……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闯入神明大人的地盘？”
“它……它该死！”
“小太郎，你刚说什么……” 工藤柯南一愣，追问。
这个村子，还信神吗？
然而，就在他的话刚刚出口，甚至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未完全落下——
“轰——！！！”
一声超越想象极限的爆炸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整个夜空！
工藤柯南脸上的表情在这一刹那彻底凝固！
所有的轻松、计划、对挚友到来的欣喜、对线索的思考……
全部被这股毁灭性的巨响轰得粉碎！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本能的反应！
他身体猛地一个剧烈回旋，视线瞬间死死锁定在半空中的那架直升机上！
瞳孔因瞬间涌入的惊骇而收缩成一个针尖！
肾上腺素如同岩浆般喷涌进四肢百骸！
“服——部！！”
视野里，那架前一秒还在平稳迫近的直升机......
炸了。
整个机身以剧烈姿态猛地向左侧疯狂倾斜、扭曲！
左侧的旋翼叶片在巨大的外力作用下，瞬间如同被碾碎的饼干——
那像是某种更彻底、更蛮横的力量直接摧毁了旋转结构！
浓密得如同墨汁的黑烟，裹挟着内部爆燃产生的橘红色火焰，从机身的多个裂口，尤其是左侧旋翼根部断口处狂喷！
宛如一颗燃烧的流星，斜斜地朝着村子后方那片更漆黑、覆盖着原始森林的山峰猛地栽了下去！
时间感仿佛被瞬间剥夺！
视觉中只有那刺目的火光和狰狞的黑烟！
“怎么可能？！”
他的挚友！
来不及想太多，工藤柯南只想立刻到达那火光刚刚爆起的、那架该死的直升机坠毁的位置！
他要去！
他必须去！
哪怕只救出一丝希望！
哪怕只是……确认……
但。
就在他跑出去的一瞬。
工藤柯南那因极度的震惊而高度集中的余光，无意间扫过了身旁的小太郎！
就是这一瞥！
让那即将爆发的“一箭离弦”的冲刺动作骤然停滞。
嗯？
无法理解的惊愕！
只见小男孩小太郎并没有因为直升机爆炸而感到恐惧。
他小小的脸上，只有一种麻木的平静。
最难以理解的是，小太郎走到了昏迷的女人身边。
然后。
在工藤柯南目光注视下。
小太郎伸出小手。
没有停顿。
缓缓蹲下身。
左手，稳稳地抓住女人已经松垮的衣领上沿。
右手，捏住被撕扯中敞开的棉质衣襟下摆。
两只小手，同时开始用力！
一上一下！
毫不犹豫地！坚定地！
向下扒拉！
布料的撕裂声微不可闻。
仿佛他正在做的，是一件被教导过无数次、习以为常的、神圣的准备工作。
一种……仪式！
“你在干什么？！”
工藤柯南眼睛都瞪大了。
长这么大，这副场景他还真没见过。
小太郎的年纪比元太他们都要小吧？
但很快，他就将自己原本那个逆天的想法剔除。
小太郎的脸色看起来很认真、严肃。
被这声厉喝打断，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羞耻，亦是没有被撞破的尴尬。
那双乌黑的眼睛里，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平静，以及一种……理所当然。
“柯南君？怎么了？”
“这个人要受到惩罚！”
小太郎的声音很轻，“这是村子对触犯禁忌的人的惩罚。”
“惩罚？”
工藤柯南皱眉，“什么惩罚？”
“扒掉她的衣服就是惩罚？”
小太郎摇了摇头，语气笃定：“不是扒衣服。”
“是准备。”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她们闯入了神坛禁地，还想偷走代表神明大人的存在……这是最深的罪孽。”
“按照村子的规矩，触犯这种禁忌的人……”
他微微侧头，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女人。
那眼神，更像是在看一件物品。
“都要清洗干净后献给神明。”
“什么意思？”
工藤柯南眉头一跳。
他有些听不懂小太郎的话。
而小太郎没有直接回答。
他微微垂下眼帘，声音低沉地补充道：“就像……就像以前处理那些不听话的猪羊一样。”
“要洗干净，绑好，送到神坛前……”
“神明大人赐福给村子，让村子更富，变得更好。”
“猪羊一样……”工藤柯南呢喃一句，一股强烈的荒谬感涌上喉咙。
这不可能吧？
看着眼前天真的男孩，工藤柯南猛地冲上前，一把抓住小太郎的手腕，将他从女人身边用力拉开！
“小太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小太郎被拉得一个趔趄，手腕被攥得生疼，但他只是倔强地仰着头，看着工藤柯南。
“犯罪？不，这是规矩。”
“是让村子活下去，变得更好的规矩。”
“爷爷说，没有神明大人的庇佑，村子早就完了。”
“就像……就像以前处理掉那些不听话的‘东西’一样，都是为了村子好。”
“为了村子好……”
工藤柯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服部生死未卜。
他迅速将自己的腰带解下，动作麻利地将昏迷女人的双手反剪到背后。
牢固的绳结死死捆住女人手腕，接着又将她的双脚踝关节也牢牢捆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小太郎。
“走！”
工藤柯南的声音不容置疑。
村子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
还是服部重要！
小太郎似乎还想说什么，他有些不情愿，最后仍被半拖半拽着，朝着后山那片刚刚腾起火光和浓烟的方向跑去。
夜色浓重，山路崎岖。
工藤柯南心急如焚，拖着小太郎在密林和乱石间穿行。
就在他们穿过一片相对开阔的坡地，即将进入更茂密的森林时——
“沙沙……”
前方的树影一阵晃动！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恰好挡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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