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4章 这次是真来了

　　那黑斗篷手里的骨杖，那本子上的字，还有那些被操控的狼，都透着股邪乎劲儿。

　　夜里站岗，林凡裹着棉袄坐在瞭望塔上，往黑风谷的方向瞅。

　　那边黑漆漆的，连点星光都透不过来，像是个张着嘴的巨兽，等着把人吞进去。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红布条，是王婶子给的那块，磨得快发白了。

　　风刮过树梢，“哗啦啦”的响。

　　雪化后的泥土透着股腥气，混着松木的清香，让人觉得踏实。

　　天快亮时，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照在黑风谷的山口，把那里的黑雾撕开了一道口子。

　　林凡眯起眼睛，看见山口那边有个黑影闪了一下，很快就没了。

　　“等着吧。”他握紧了怀里的枪，“开春，咱好好聊聊。”

　　下了瞭望塔，看见老鬼正蹲在灶台边，往灶膛里添柴，锅里咕嘟咕嘟煮着啥，香气飘得老远。

　　“首领，起了？”老鬼笑着说道，“王婶子给的红薯，煮了锅粥，你尝尝。”

　　林凡盛了一碗，热乎的粥滑进肚子里，浑身都舒坦了。

　　他往铁塔的桃树坑那边看，昨天冒出的绿芽又长高了点，沾着晨露，亮晶晶的。

　　“活了。”他笑着说道。

　　老鬼凑过来看了看，也笑了：“肯定活，这玩意儿皮实，跟咱弟兄似的。”

　　弟兄们陆续起来了，有的去练枪，有的去修栅栏，营里渐渐热闹起来。

　　阳光越升越高，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暖烘烘的。

　　林凡知道，不管黑风谷里藏着啥，不管开春的仗有多难打，只要这营盘还在，只要弟兄们还在，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他喝了口红薯粥，甜丝丝的，心里想着。

　　等把黑风谷的杂碎收拾干净了，就把这桃树移到栅栏边上，让它好好长，长得枝繁叶茂的。

　　开春头场雨刚过，土腥味混着血腥味往营里钻。

　　林凡正蹲在桃树坑边浇水，那绿芽已经抽出半尺长，嫩得能掐出水。

　　突然听见鹰眼在瞭望塔上喊：“首领！来了！这次是真来了！”

　　林凡扔了水瓢往塔上跑，爬到半截就看见黑压压的一片往这边涌，比上次的军阀吸血鬼还多，前面的举着枪，后面的扛着梯子，最吓人的是队伍中间，十几个跟小山似的变异吸血鬼，胳膊粗得能当柱子，手里拎着磨尖的钢轨，走一步地都颤三颤。

　　“操他娘的，带家伙了！”老鬼举着桃木盾就往栅栏跑，胳膊上的绷带还没拆利索，“首领，这次咱不躲了，直接干！”

　　“干！”林凡拽出生锈的剑，剑身在太阳底下闪着冷光，“老鬼，把火箭都架起来！灵儿，盯着那些大家伙，火球往他们腿上扔！鹰眼，你的枪给我瞄着黑斗篷，见着影就打！”

　　弟兄们早憋着股劲，听见这话跟打了鸡血似的。

　　火箭架在栅栏上，箭头蘸着煤油，火灵儿的火球在半空飘着，跟悬着的小太阳似的。

　　老百姓们把家里的铁锅都搬出来，倒扣在栅栏上，叮叮当当的，倒像是在擂鼓助威。

　　离着还有三十步，吸血鬼那边先开了枪，“砰砰”的子弹打在栅栏上，木屑飞得跟下雪似的。

　　林凡喊了声“放”，火箭“嗖嗖”地飞出去，落在吸血鬼堆里，顿时燃起一片火墙，惨叫声跟杀猪似的。

　　可那些变异吸血鬼跟没事人似的，举着钢轨往栅栏上砸，“哐当”一声，木头架子直晃悠，裂缝顺着柱子往下爬。

　　“灵儿！”林凡吼着，眼看着一根柱子就要断。

　　火灵儿的火球“呼”地砸在变异吸血鬼的腿上，那家伙“嗷”地一声跪下来，黑血顺着裤腿往下淌，把地皮都烧黑了。

　　后面的吸血鬼想往上冲，被老鬼举着桃木盾怼回去，盾角撞在吸血鬼脸上，黑血溅了他一脸。

　　“老鬼！往左边挪！”林凡挥剑劈开个扑上来的吸血鬼，那家伙手里还攥着把刺刀，差点划着他的脖子。

　　老鬼听声儿往左一撞，正好把个想钻栅栏缝的吸血鬼撞飞出去，撞在后面的火箭上，瞬间成了个火人。

　　仗打得跟滚油锅里撒了把盐似的，炸开了。

　　弟兄们的子弹打光了，就用桃木枪捅，枪断了就用石头砸，石头没了就抱着吸血鬼往火里滚。

　　有个刚满十六的小兵，被吸血鬼按在地上，张嘴就往那家伙的脖子上咬，硬生生咬下块肉来，自己也被火燎了半张脸，还咧着嘴笑：“首领！我咬死一个！”

　　林凡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他看见个变异吸血鬼把栅栏撞开个大口子，正往营里钻。

　　“给我顶住！”他喊着，突然想起铁塔最爱抢他的烤红薯，想起年三十那天铁塔变成火人时的笑脸，想起这桃树坑还是他俩一起挖的。

　　“给铁塔报仇！”他吼着，生锈的剑带着风劈下去，正砍在那变异吸血鬼的胳膊上，黑血喷了他一身。

　　那家伙吃痛，一钢轨扫过来，林凡没躲及，被扫在腰上，“咔嚓”一声，像是骨头断了，疼得他眼前发黑。

　　“首领！”老鬼疯了似的扑过来，用身体挡住钢轨，桃木盾被砸得粉碎，他自己也被扫飞出去，撞在桃树坑边，吐了口血。

　　“别管我！”林凡挣扎着爬起来，看见老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桃树芽，突然笑了，“为了铁塔！杀！”

　　这话像道雷，弟兄们跟疯了似的往豁口冲。

　　火灵儿把所有火球都砸了过去，营里的煤油桶“轰隆”炸了，火浪冲天而起，把半个天空都染成了红的。

　　鹰眼趴在地上，一枪打在黑斗篷的胳膊上，那家伙举着骨杖想跑，被个老百姓扔出的粪叉叉在腿上，摔在火里，惨叫声越来越小。

　　等火小下去的时候，营外已经没了活物。

　　变异吸血鬼的尸体堆得跟小山似的，钢轨插在地里，跟歪歪扭扭的墓碑似的。

　　弟兄们瘫在地上，有的哭，有的笑，有的抱着死去的同伴发呆。

　　林凡被人扶到桃树坑边。

　　风刮过营盘，带着烟火气，却不呛人。

　　弟兄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没人说话，只是把吸血鬼的尸体往一起拖，浇上煤油，又点燃了一把火。

　　这次的火比哪次都旺，像是要把所有的恨、所有的痛，都烧进地里去。

　　火快灭的时候，林凡拄着剑站起来，往黑风谷的方向看。

　　那边静悄悄的，再没了动静。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但至少今天，他们替铁塔报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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