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蔡贞姬的选择（上）

"小娘子，现在你身陷囹圄！你的父亲、妹妹还有整个羊氏家族的性命全都掌握在你的手中！至于该怎么做才能保住他们的小命儿，你心里清楚!"

这番毫不掩饰的威胁至今仍历历在目，让蔡贞姬感到毛骨悚然。

她忍不住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面前那位喝得酩酊大醉但依然难掩英武之气的年轻男子——李渊。

蔡贞姬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目光如炬般紧紧锁定在李渊身上。

只见他身披华服锦袍，头戴紫金冠冕，周身散发出一种威严之气；身旁还有一群低眉顺眼的婢女和毕恭毕敬、俯首帖耳的宦官们前呼后拥着。

仅仅从这排场就能看出此人地位尊崇无比。

此时此刻，蔡贞姬心中已然明了眼前之人究竟是谁——大汉帝国最为臭名昭著的头号叛贼：太平道大贤良师、黄巾军天策上将、冲天大将军……同时兼任大汉并州牧及舞阳侯之职的李渊，字全忠！

这些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号如同惊雷一般在她耳畔炸响，使得原本就有些虚弱无力的身体更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似的。

即便如此，蔡贞姬依然强打起精神，努力稳住身形，并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就在这时，郭景高声喊道："快些去准备热水毛巾以及其他洗漱用具过来，好让大将军洗漱一番！"

话音未落，便见数名婢女手忙脚乱地捧着水盆、毛巾等物小跑而来。

随后她们动作轻柔且迅速地开始替那位尚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的大将军洗脸漱口，擦拭身体......整个场面显得颇为忙碌却又井然有序。

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郭景才移步至蔡家大小姐蔡贞姬跟前，压低声音对她说："姑娘，你可得尽心尽力地侍奉好大将军才行！如今你们一家人全都身陷囹圄之中，生死未卜。只要你能博得大将军欢心，或许还能保住你们全家人性命无忧！这可是关系到你们一家老小前程命运的关键时刻，万不可掉以轻心！"

郭景这番话虽然听起来还算客气有礼，但其中所蕴含的意味却是不言而喻。

郭景已经尽心尽力地侍奉了李渊整整五个春秋寒暑，可以说是知根知底、一清二楚——何为“一飞冲天、平步青云”？

假如蔡贞姬能够成功博得大将军的欢心与青睐，那么二人之间原本云泥之别的社会地位便会发生天翻地覆般的逆转乾坤。

说穿了，郭景其实不过是一个卑微低贱的奴才而已；只要蔡贞姬有幸获得大将军的垂青眷顾，她的身家性命便可于须臾之间实现华丽蜕变：由一名身陷囹圄的阶下囚摇身一变成为郭景这位家仆的半位主人。

正因如此，对于其中利害关系洞彻明悟的郭景自然不愿把话说得过于难听刺耳，以免给自己日后招惹麻烦事端，于是特意给彼此都预留出足够大的回旋空间。

“诺！”

蔡贞姬静静地端坐于床铺之上，微微颔首示意，表示应允之意。

听闻此言，郭景亦随之轻点下头作为回应。

紧接着，他满脸谄笑地移步至大将军身旁，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此时此刻，尽管李渊已然酩酊大醉到神志模糊不清的程度，往昔身为将军时应有的威严庄重和仪表风范荡然无存，但在场的众多仆从却无人敢有片刻懈怠疏忽之心。

他们皆毕恭毕敬、战战兢兢且不失谄媚讨好之意，因为谁都深知权力威势所散发出的独特魔力与吸引力竟是如此令人难以抗拒。

此刻的李渊早已卸下那身戎服。

郭景目光快速扫过大将军和床上如雕塑般端坐的蔡贞姬，然后向身后的人群轻轻一挥手臂。

眨眼间，除了两名随时待命的婢女外，其他人都迅速撤离出房间。

与此同时，李渊则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进一把宽大的太师椅里。

他紧闭双眼，努力让自己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头脑逐渐清醒了一些，但仍有一丝混沌未消。

此刻，李渊感到喉咙仿佛被火烤一般干涩难耐。

一名机灵的婢女见状，连忙捧起一盏热气腾腾的香茗送到李渊面前。

李渊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顿时一股清凉甘甜的滋味顺着喉管流淌而下，稍稍缓解了些许不适。

身体的疲倦感却愈发强烈起来，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强打起精神，李渊艰难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脚步踉跄着朝床边走去。

待走近一看，只见蔡贞姬静静地坐在那里，低垂着头，脸色苍白如纸，宛如风中残烛。

"你叫什么?"

李渊伸出右手食指，猛地挑起蔡贞姬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直视自己，同时开口询问道。

蔡贞姬显然没有料到会遭受如此无礼的对待，那张原本毫无血色的面庞瞬间涨得通红，似熟透的苹果一般，其中夹杂着羞涩和恼怒。

"民妇蔡贞姬!"

蔡贞姬满脸通红，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她实在难以启齿说出这个名字，仿佛那三个字会带来无尽的羞耻和尴尬。

李渊却没有察觉到她的窘迫，只是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但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此时的李渊正处于醉酒状态，尽管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些清醒，但他的思维仍然一片混沌。

他随口夸赞道："蔡贞姬，好名字！"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接着，李渊像个孩子般继续念叨着："妇人好啊，孤就喜欢妇人！"

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变得毫无顾忌，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和形象，把内心真实的想法脱口而出。

听到这话，蔡贞姬简直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在心里暗暗咒骂着李渊，同时还要努力保持表面的端庄贤淑。

可惜事与愿违，正是因为蔡贞姬这种故作矜持的模样，深深地吸引住了李渊。

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欲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然后猛地扑向了蔡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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