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军纪败坏（下）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便发现了一群目无王法、肆意践踏军纪的士兵。

只见一扇敞开着的大门后面，传出阵阵令人恶心的淫秽笑声；而四周的邻居们则透过门缝，战战兢兢地投以恐惧不安的眼神，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

亲卫们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只消看上一眼便洞悉了事态发展。

他们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武器，带领手下如疾风般冲入房内。

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厚重的木门不堪重负，轰然倒地。

此时此刻，正在屋内肆虐逞凶的大汉察觉到异常动静，本能地提高警觉性，并迅速伸手去摸索身旁搁置的利刃。

就在刹那间，亲卫的寒光四射的长刀已然横亘于其颈项之上，只需稍稍用力，便能轻易割断他的咽喉。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那名大汉顿感浑身僵硬，丝毫动弹不得。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群不速之客。

待到目光触及到亲卫们身着的那件闪耀着银光的坚固铠甲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仿佛受到极大惊吓一般，但很快又强行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

"各位兄弟啊，咱们同属并州军队，何必如此刀剑相向呢？在下乃是禁卫军的伍长，请诸位高抬贵手，卖个薄面吧！"

汉子妄图通过自曝身份来换取一线生机，期望能与这些亲卫攀上关系。

可惜事与愿违，那位领头的亲卫压根儿不吃他这一套，甚至连正眼都没瞧一下，只是冷漠地挥了挥手，下达命令道："把这家伙拿下，交由后将军发落！"

话音未落，四周的亲卫们早已蜂拥而至，动作娴熟而利落，眨眼之间便将那名大汉捆绑得严严实实，犹如粽子一般。

"你凭什么绑我？快松开！"

那名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汉子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妙，心中焦急万分，开始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

他的努力只是徒劳无功，因为站在一旁的两名亲卫迅速上前，毫不留情地用手中的刀背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脸颊上。

只听见两声清脆的响声，那汉子顿时感到一阵剧痛袭来，眼前金星四溅，头晕目眩。

这突如其来的重击直接将他打得晕头转向、神志不清，一时间竟然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

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原本嚣张跋扈，却没想到遇到了更狠辣的角色。

这些亲卫可绝非善茬儿。

在北平邑和狋示县这两座城池里，两地的亲卫们已经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捕行动。

他们如同疾风骤雨般席卷整个城市，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不仅如此，邓芝还当机立断地下达命令：凡是留在军营之中的禁军士兵、军户以及屯田之兵等人员，一律不许擅自出入营地半步。

这样一来，众人立刻感受到了后将军熊熊燃烧的怒火。

而那些尚未踏出营帐的士卒们，则不禁开始忧心忡忡地为身处险境的同伴们捏一把汗。

尽管此时此刻守卫在四周的亲卫人数并不算多，满打满算不过区区四五十人而已，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气势却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一般横亘在前，令营地里的两千余名士兵望而生畏，根本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

毕竟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如果谁敢对这些亲卫动手，那就等同于触怒了后将军。

而若是得罪了后将军，无疑便是招惹到了他身后那位大将军。

这种后果，恐怕是谁也承受不起。

此时此刻，每个人心中都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之情。

他们如惊弓之鸟般蜷缩在营地里，坐立难安。

想要踏出营地一探究竟吧，却又被畏惧所束缚；不出去呢，内心的焦虑又愈发强烈。

那些平日里威风凛凛、指挥若定的军将们，此刻也都面色凝重，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

他们暗自思忖着是否要采取行动，但对军令的忌惮让他们犹豫不决。

最终，这些军将们也只得像普通士兵那样，提心吊胆地守候在原地，默默祈祷着事情能够尽快平息下来。

与此同时，部分勇敢无畏的士卒按捺不住好奇心，纷纷主动向身边的军将打听起到底发生了何事。

更有甚者，竟然怂恿军将亲自去向那位后将军询问情况。

可惜，这些军将怎敢轻易造次？

毕竟前文已经提及，并州军中军将的地位相对较低。

平常时候，他们不过是奉命领兵征战沙场而已。

一旦没有接到明确的军令，士兵们往往并不愿听从军将的调遣。

这种局面其实与李渊推行的“兵将分离”政策不无关系。

每逢和平时期，众多中高层将领都会被迫上缴兵权，前往禁卫军衙门或武英殿轮值站岗。

如此一来，他们便失去了与士兵朝夕相处的机会，自然也就难以赢得士兵们的真心拥戴。

李渊最初之所以这样安排，目的就是要防范部下叛乱。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却逐渐发生了变化。

士兵们与将领之间渐渐产生了隔阂，彼此不再信任，甚至出现了离心离德的现象。

由于将领无法完全控制自己麾下的士兵，他们常常遭受上级主将的责备和训斥。

如此一来，这些将领虽然名义上拥有较高的职位，但实际上手中的权力相当有限，可以说是处于一种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现在，这群士兵煽动将领前去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即便这些将领再愚笨，也明白绝不能轻易照办。

可是面对着如潮水般涌来、情绪激昂的士兵，他们又能如何呢？

无奈之下，这些将领只好选择忍气吞声，暂时充当一个胆小懦弱的角色。

就在这时，亲卫军开始大规模地搜查整座城。

不仅北平邑陷入一片紧张气氛，就连邻近的狋示县也未能幸免。

无论是城中百姓还是那些刚刚投降的守军，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尤其是那些投降的守军，更是被亲卫军严密看守在营地里，丝毫不敢有任何异动。

"王长史，您给我们解释一下！后将军此举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一群由邓芝临时任命的将领，同时也是各个愿意为并州军效力的家族子弟，纷纷来到已被邓芝委任为军中长史的王泽面前，焦急地发问。

“本史也不知，但依目前的状况来看，似乎确实是冲着城内而来！”

王泽紧皱眉头，凝视着被浓重阴影所覆盖的北平邑，忧心忡忡地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个声音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与疑惑，脱口而出：“难道说，这并州军打算背信弃义、出尔反尔不成？”

此语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引发轩然大波。

因为它恰恰道出了在场每个人心中潜藏已久的忧虑和不安。

刹那间，众人原本各异的眼神纷纷发生变化，或惊疑不定，或惶恐不安……

王泽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他心头一紧，连忙高声喝止：“休得胡言乱语！倘若并州军真欲取我等性命，这长达半月有余的时间内岂不是有无数次绝佳良机？况且眼下大军即将出征，他们又怎会在此关键时刻痛下杀手呢？简直荒谬至极！”

然而，话音未落，便有人毫不畏惧地反驳道：“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限制我等自由行动呢？”

面对这尖锐的质问，王泽不禁气得吹胡子瞪眼，怒声吼道：“大胆！竟敢对军令不敬！此次出征事关重大，岂能视同儿戏？稍有不慎，恐将酿成大祸！”

经他这般严厉训斥，众人顿时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嘴半句。

尽管大家心知肚明，想从这位王长史口中套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此时此刻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怏怏不乐地转身离去。

亲卫们如狂风骤雨般席卷全城，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搜捕行动，这场行动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之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来到了第二天清晨。

经过漫长而紧张的搜索，亲卫们完成了这次任务——抓捕行动落下帷幕。

当最终的抓捕数据呈现在邓芝面前时，他心中的怒火瞬间再度熊熊燃烧起来。

"竟然有多达七百二十一人胆敢公然违抗军令！好啊，太好了！"

邓芝怒不可遏，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文件和笔墨都险些掉落下来。

他瞪大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看样子，本将军平日里对这些人实在是过于宽容仁慈了！"

说罢，邓芝猛地站起身来，迅速整理好自己身上的盔甲战袍，然后毫不犹豫地飞身跃上战马。

此时此刻，他浑身散发出一种威严与愤怒交织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在府邸之外，一千五百名全副武装的亲卫正紧紧看守着那一群被绳索捆缚得严严实实、无法动弹分毫的士兵。

这些士兵就是此次抓捕行动中的"战利品"——那七百二十一名违背军纪的家伙。

他们一个个低垂着头，满脸惊恐之色，不敢抬头正视邓芝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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