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1章 那就去行动吧
“我们就是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真的有本事，在你安排的这个新政之下，我们更应该是能够闯出一番事业...”
“王爷，您说得对！我们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是您造成的，更不是所谓的新政，造成的！是我们自己作的！
是被那虚妄的真神蛊惑，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是…是放不下那点可怜又可笑的、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特权和地’！我们才是这护龙鬼城真正的毒瘤！差点…差点就毁了这片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
疤狼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和后怕！
他再次深深一躬：“王爷！疤狼...真心悔过！愿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求王爷宽恕过去的罪孽，但求王爷给属下一个机会，让属下...让属下能稍稍弥补过往造下的孽障！哪怕是为王爷、当牛做马，粉身碎骨，疤狼也绝无二话！”
洞内一片寂静，只有疤狼略显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王水在洞口，听着疤狼这番肺腑之言，脸上也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有震撼，有羞愧，也有一丝如释重负。
尹盼儿看着眼前这个彻底撕下凶戾伪装、展现出痛苦悔悟的疤狼，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小泥鳅则听得似懂非懂，但能感觉到疤狼话语中的真诚和那份巨大的转变。
反正此时此刻疤狼的样子和他认识的那个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萧策听着疤狼的话之后，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随即深邃的目光落在疤狼身上，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直视其灵魂深处。
疤狼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在他眼中无所遁形。他能感觉到疤狼话语中的那份沉重、那份如同卸下千斤重担般的释然，以及那份想要抓住救赎稻草的强烈渴望。
良久，萧策缓缓开口：“疤狼...”
“属下在！”疤狼立刻应声，身体绷得更直，整个人显得有些紧张...
“我没看错你。你能够从我跟着你说的那些事情之中，能看破虚妄，认清本源，这很好。”
萧策的语气平静而肯定：“浪子回头金不换。过去的罪孽，自有律法公论，但你的悔悟和转变，本王看在眼里。”
这句话如同赦免的福音，让疤狼紧绷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眼中瞬间涌起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感激！
他张了张嘴，却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只是眼含热泪一个劲的点头...
“至于你请求的机会...”
萧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疤狼，又看了看洞外的护龙城景象：“我倒觉得，你和你手下这些人，留在这护龙鬼城，未必没有用武之地。”
疤狼和王水都是一愣，不解地看着萧策。“王爷，您的意思是...”
萧策站起身，走到洞口，俯瞰着下方那在幽暗中顽强生存、如同巨大蜂巢般的鬼城。
“护龙鬼城，成因复杂，盘根错节。此地之人，如王老栓一家，故土难离，情结深厚。强行驱散，非善策。”
“而且，你应该比我清楚...很多事情堵不如疏...你更应该清楚了，其实朝廷早就知道了你们的存在...但是一直是没有对于你们动手的...”
疤狼点头：“不错，王爷，之前我以为都是那个所谓真主震慑住了他们...现在想来，还真的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笑话...是您给我们一条活路..”
他缓缓道来，声音清晰地传入疤狼耳中：“新城虽好，但与此地终究不同。如何让这新旧之间，既能保有各自的根脉，又能相安无事，甚至互惠互利，这是一个需要长久摸索的难题。”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疤狼：“你们熟悉此地，了解此地的规则、隐患乃至人心的幽微之处。更重要的是，你们经历了蜕变，明白了何为对错，知道了百姓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疤狼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精光一闪。
萧策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本王许你们，继续维持这个组织的框架。但性质，要彻底改变！”
“从今往后，你们在明面上还是复国教会。但是你们实质上不再是躲在阴影里的复国教会，而是这护龙鬼城的眼睛和耳朵，是生活于此的百姓们自发形成的一道...监督之网！”
“监督？”疤狼喃喃重复，心中疑虑更甚。
萧策语气坚定的解释道：“不错，监督！监督外面世界的各种消息，是否公正廉明，是否善待百姓，是否按章办事？因为你们这个护龙鬼城十分复杂，鱼龙混杂...”
“可以收纳八方来客，还有各种三教九流之徒。他们都会加入你们...你们一方面要收纳，吸纳他们，另外一方面就可以从他们那边获得更多常人不知道的事...”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若有官员尸位素餐、贪污腐败、欺压良善！若有宵小作祟、图谋不轨！若有任何不公不义之事发生在此地！你们，便是那第一道警铃！不必再像过去那般打打杀杀，而是要利用你们对此地的熟悉和人脉，查明真相，收集证据，然后...”
萧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光明正大地，向本王，向尹惟庸总统，禀报！还有就是感化，吸纳那些心有怨怼的仇恨朝廷的人，或者组织...”
“那些仇恨朝廷的人，就让他们去找茬。若是言之有物，言之有理，我们自然是支持他们...咱们就是要他们自己去看...”
疤狼和王水彻底呆住了，随即一股巨大的、前所未有的使命感如同暖流般涌遍全身！
不再是见不得光的邪教头目，不再是人人喊打的祸害！
而是...监督者！是守护者！
是为了维护这片土地上人们应得的那份平等和安宁而存在的力量！
这份认可，这份责任，比任何赦免都更让他们心潮澎湃！
疤狼猛地单膝跪地，抱拳过头，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无比洪亮：“王爷！草民明白了！属草民疤狼，在此立誓！从今日起，属下及所有愿意追随属下的兄弟，便是这萧国的眼睛和耳朵！我们将洗心革面，恪尽职守，监督此地一切不公！护卫此地来之不易的安宁！监督整个萧国的灰暗之处。若有差池，甘受万刃之刑！请王爷放心！”
王水也激动地跟着跪倒在地：“请王爷放心！”
萧策看着跪伏在地、眼中燃烧着新生火焰的疤狼，以及同样激动不已的王水，点了点头，继续叮嘱道：
“监督，不是特权，而是责任。要讲规矩，讲证据，更要讲方法。如何做，你们自己琢磨。本王会知会尹惟庸总统，给予你们正当的身份和必要的沟通渠道。记住，你们监督的是恶，维护的是善，更是新朝人人平等这四个字的根基。莫要辜负了我这份信任，也莫要辜负了此地百姓对你们改过自新的那份...期望。”
“其实，我留着你一条命更多的是想要让你们赎罪的...为了你们之前那些死了兄弟们...”
疤狼抬起头，脸上那道刀疤在昏暗光线下似乎不再狰狞，反而透出一种坚毅：“属下谨记王爷教诲！绝不敢忘！”
萧策点头，随后对着疤狼说道：“行了，疤狼你们这边但凡有着那些真主的消息都去汇报...”
疤狼点头。
起来吧。护龙鬼城，本王就交给你们了。好自为之。”
“是！谢王爷！”疤狼和王水再次叩首，声音充满了力量与决心。
萧策不再多言，牵起尹盼儿的手，对身后的小泥鳅道：“小泥鳅，走了！”
疤狼点头，起身要送。
萧策摆手：“不用了...”
疤狼点头，也就是没有上前。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艰难地穿透护龙城高耸建筑的缝隙，在巨大天坑的入口处投下几道长长的、摇曳的光柱，如同神祇垂落的金色阶梯。
疤狼和王水站在洞口，目送着那三道身影。
高大沉稳的萧策、清丽优雅的尹盼儿、以及那个机灵地蹦跳着的小小身影，渐渐融入栈道深处那片由昏暗与光影交织而成的混沌地带。
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疤狼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脸上的那道刀疤在洞内晦暗的光线下，不再显得凶戾，反而如同一条凝固的誓言，刻印着方才那番足以改变他一生轨迹的对话。
“萧国的监督者...”疤狼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千钧重担，却又让他胸膛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力量。
他不再是躲在阴影里蛊惑人心的幽灵，而是站在了光与暗的交界处，成为了一道守护的屏障。这份沉甸甸的认可和责任，比过去任何一次真神的所谓启示都更让他感到真实和有力。
王水走上前，脸上依旧带着未散的激动和一丝茫然：“大哥...我们...我们真的能行吗？”
监督萧国官府？以及观察所有不公，黑暗的事情...
这在他过去的人生里，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疤狼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但已无半分过去的暴戾，只剩下一种磐石般的坚定：“不行也得行！王爷给了我们机会，给了我们一条正路！”
“我们之前建立这个复国会，不就是想要去对抗那些不公吗？其实也算是对症了...我们就去找那些不公之事嘛...”
王水听到了疤狼的话之后，重重的点头...
他走到洞口，俯瞰着下方如同巨大蜂巢般层层叠叠、在幽暗中顽强生存的鬼城。
炊烟在破败的棚户间袅袅升起，孩童的嬉闹声隐约传来，铁匠铺的敲打声规律地回响。
这一切，曾经在他眼中只是可以利用的资源或需要压制的混乱，如今却有了全然不同的意义。
“王水，你看到了什么？”疤狼的声音低沉。
王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迟疑道：“...家？”
“没错，是家！”
疤狼重重地点头，指着那些在岩壁上艰难开辟的洞穴、那些由破船板和铁皮搭建的窝棚！
“这里住着的，不再是教众，不再是随时可以牺牲的燃料，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是我们的街坊邻居！他们只想在这片废墟上活下去，活得稍微像个人样！
王爷给了他们这份希望，给了他们‘平等’这两个字！谁敢破坏这份希望，谁敢践踏这份平等...”
疤狼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森然的杀气，却又无比清醒，“我们一方面继续维持，一方面还可以不断吸纳那些仇恨朝廷的人，我们要做的就是私下他们遮住他们的眼睛的东西，让他们看到真实的萧国...”
“不能让任何人去毁掉这一切！”
这股杀气并非指向过去的敌人，而是指向一切可能玷污这片土地上人们应得安宁的恶。
王水被疤狼话语中的决心震慑，也感受到了那份转变后更强大的力量，他用力点头：“大哥，我明白了！从今往后，兄弟们都听您的！这双眼睛，这条命，就钉在这鬼城，替王爷，甚至于是替萧国，当好这个‘眼睛’和‘耳朵’！”
“光有眼睛和耳朵不够。”
疤狼眼神深沉，若有所思！
“王爷说了，要讲规矩，讲证据，更要讲方法。过去那些打打杀杀、装神弄鬼的下作手段，统统给我扔进下面的黑水河里去！召集所有还愿意跟着走的兄弟，从今天起，我们...是护龙民安会！”
“护龙民安会...”王水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睛亮了起来。不再是“复国”，而是“护龙民安”！意义天壤之别！
“当然对外还可以说，复国会，因为还是需要靠我们来吸纳，那些仇恨国家，仇恨朝廷的人呢...”
听着疤狼的话之后，王水点了点头...
疤狼点头：“那咱们就去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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