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1章 离开西域

南玺众人点着头，有些意外对着萧策说道：“王爷，你还没去天竺国呢？我之前都以为你去了呢...”

萧策笑了笑，随即摆手说道：“不错，之前被诸多的事情给耽搁了...”

“不过，现在去也不晚，毕竟，都已经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么些日子...”

大雷此时在一旁对着萧策说道：“王爷，那我跟着你去...我已经是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萧策对着大雷摇了摇头，随即说道：“你就不用去了，我也不是去做什么，我就好像跟来西域这样来旅游...你现在在这边，有老婆，有孩子，你奔波了这么久...也该安定一些了...”

大雷想要说什么，就被萧策打断道：“行了，你就不要说了...我决定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你现在好好休息，你应该知道，我有需要你的时候。让你休息的时候，你就好好休息。到时候，需要你卖力的时候，也会立刻召见你...”

大雷听到了萧策的话之后，点了点头：“行，王爷...那一切就按照你说的...

萧策对着大雷笑了笑，随即对着南玺说道：“行了，来这边之后，该见的人，我也都见过了...我稍后就离开了...”

南玺听到了萧策这么说，明显有些意外：“王爷，你要离开了？”

古力米扎也没想道：“不错，王爷，这么快？”

萧策对着古力米扎笑着说道：“你可以跟我一起走....”

古力米扎见状尴尬摆手：“那也不行...我在这边有着我事业要做...”

萧策对着他们说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了，天下大同了，我肯定是会留下来的。但是，现在远远没有到那个时候呢...还有着更多的事情...而且，我坚信，现在这个时间，完全是一种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他们的听到了萧策的话之后，朝着萧策看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王爷，你说的那些事情，我们可能不能听的那么的清楚...我们也不是那么明白，但是，我们永远是你的依仗。只要您一句话，我们一定是会全力以赴的...”

萧策听到了古力米扎的话之后，点头，笑着随后说道：“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跟着你们客气...不过，暂时应该不需要你们的帮忙...”

萧策站起身，一脸认真的对着南玺说道：“南玺，时不我待。看到你们，看到西域蒸蒸日上，我最担心的也就是放心了！。”

“我觉得这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在风暴来临前，我还想去见一眼，那个未曾谋面的骨肉。”

“南玺，西域交给你，我很放心。若有非常之变，尹惟庸和林忠会第一时间联络你。记住，三关道枢纽，是我们连接整个东亚的心脏，务必确保其绝对通畅与安全。”

南玺迎着萧策的目光，满脸坚毅的说道：“王爷放心，西域在，这个枢纽便在。纵有狂风骤雨，我定然与西域共存亡。”

萧策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大雷和丹将军：“大雷，好好陪陪丹将军和雷儿。养精蓄锐，仗有你打的时候。而且等着你出面的时候，必然是血战！”

大雷重重点头，拳头紧握，眼中是燃烧的战意与对萧策无条件的信任。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古力米扎脸上。

经过昨夜月下倾谈与缠绵，她的眼神更加明亮，小麦色的肌肤透着健康的光泽，只是眼底深处藏着浓浓的不舍。

萧策对她伸出手：“米扎，送我去车站吧。”

古力米扎听闻的，快步上前，自然地挽住了萧策的臂弯，这一次也没有客气。

毕竟，经此一别，下次见面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她看向南玺等人：“陛下，将军，我先送王爷。”

南玺等人会心一笑，不再多言，对着告别：“希望下次王爷，盼儿妹妹你们下次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在这边呆上一段时间！

尹盼儿牵起小泥鳅的手，对着南玺点点头。

萧策拒绝了南玺安排的盛大仪仗。

他与尹盼儿、小泥鳅，在古力米扎的陪伴下，只带了几名便装侍卫，如同寻常富商，悄然离开了那座灯火辉煌的都护府，再次汇入三关道清晨的繁华市井。

通往西站的宽阔石板路上，行人渐多。

骆驼队叮当，蒸汽班车喷吐着白气，各种语言交织。阳光洒在融合了东西方风格的建筑上，勾勒出一幅充满活力的画卷。

小泥鳅紧紧跟在尹盼儿身边，贪婪地看着这一切，昨夜丰盛的晚宴和清晨的异域美食，加上眼前这从未见过的繁华，让他内心多多少少有着不舍...

萧策明明来了没多久，但是对于这边一切的一切，感觉已经是非常的熟悉了...

古力米扎依偎在萧策身边，声音带着一丝期盼，“王爷，真的不再去其他城看看了吗？比如于阗的玉矿，高昌的新建棉纺厂，或者天山脚下的牧马场？那里也都大变样了，百姓们若是知道您去了，不知该多高兴。”

萧策侧头看她，他自然是知道古力米扎，这是在留着他：“米扎...正所谓窥一斑，可知全豹。这三关道，便是西域的心。它的每一次搏动，血液的流向，力量的强弱，都清晰地映照在这里！”

“商路是否通衢？百姓是否富足？秩序是否井然？人心是否安稳？这车站的吞吐，街市的喧嚣，新军的精气神，甚至是你商贸司门口那些商贩脸上的神情......这些都告诉我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井然有序的税关、忙碌的货栈、穿着整洁工装步履匆匆的工人、以及路边摊贩与顾客之间自然的讨价还价。

“我看到的是生机勃勃的脉络，是扎根于这片土地上的蓬勃生命力。这比任何刻意的巡视报告都更真实，更有力。所以，不必了。西域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这就足够了。”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欣慰与信任，这信任不仅是对这片土地，更是对治理这片土地的南玺、古力米扎，以及千千万万为西域繁荣付出的人的肯定。

萧策对着古力米扎说道：“我知道，你想要留我...你真的可以跟着我走...”

古力米扎心头一热，眼眶微湿，她其实是真的想。

但是，古力米扎知道，萧策的身边她不可能是唯一。

所以，古力米扎要做的就是不能让萧策是成为她生命之中的唯一。

所以，她不能。

古力米扎就对着萧策说道：“王爷，我想...但是，我不能...我想留在这边...”

萧策对于古力米扎的回答，一点都不意外...

他笑着点头，随后看向了那个蒸汽火车站...

巨大的三关道西站穹顶下，人声鼎沸，汽笛长鸣。

开往漠北方向的“北疆特快”如同一条钢铁巨龙，静静地卧在铁轨上，烟囱里喷出灰白色的蒸汽，发出低沉有力的喘息声。

与开往西域腹地的列车不同，这趟北去的列车车厢更长，煤水车更大，显然是为穿越更广阔、更寒冷的北方疆域做准备。

月台上，古力米扎止步。她不顾周围人来人往，踮起脚尖，飞快地在萧策脸颊上印下一个带着沙枣花香的吻，然后红着脸，退后一步，深深一礼：“王爷，盼儿姐姐，一路平安！米扎......等你们回来。”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最朴素的祈愿。

萧策眼中漾开暖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尹盼儿微笑着上前，温柔地拥抱了古力米扎一下：“米扎妹妹，保重。帮我们照看好南玺姐姐。”

小泥鳅也有样学样，对着古力米扎认真鞠了一躬：“米扎夫人再见！”

汽笛发出悠长洪亮的嘶鸣，催促着旅人...

萧策不再犹豫，一手牵起尹盼儿，一手自然地虚护着小泥鳅，踏上了通往车厢的踏板...

古力米扎站在月台上，目送着他们进入那节宽敞的特等车厢，直到列车缓缓启动，加速，最终化作视线尽头一个移动的黑点，消失在铁轨延伸的方向，那明艳的身影依旧伫立，久久未动。

车轮滚滚向北...

巨大的蒸汽机车牵引着长长的列车，驶离了三关道的喧嚣，一头扎进北方愈发辽阔苍茫的天地。

车窗外的景色，如同展开的巨型卷轴，不断变换。最初几日，仍是西域边缘的戈壁与赭红色山峦，稀疏的植被顽强地扎根在贫瘠的土地上，偶尔能看到零星的绿洲和放牧的羊群。

列车在巨大的铁路桥梁上轰鸣而过，下方是干涸的宽阔河床，裸露着白色的鹅卵石，如同大地的脉络。

车厢内温暖而舒适。

厚实的羊毛地毯，宽大的皮革座椅，隔绝了外界的噪音。

萧策和尹盼儿坐在窗边，小泥鳅则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宽大的车窗玻璃上，眼睛瞪得溜圆，贪婪地捕捉着飞逝而过的每一帧画面。

“王爷，夫人！快看！好大的风！沙子在跳舞！”

小泥鳅指着窗外被狂风卷起的沙柱惊呼。那是戈壁上的“风滚草”在风的驱赶下漫无目的地奔跑。

“那是风滚草，小泥鳅。”

尹盼儿柔声解释，“它们会把种子带到很远的地方，落地生根。”

“就像火车带我们去很远的地方吗？”小泥鳅天真地问。

萧策闻言，嘴角勾起：“是啊，这火车，就像一条巨大的钢铁风滚草，载着人、载着货、载着希望，把生机带到四面八方。”

...

旅途漫长，足有六日。

时间在车轮与铁轨有节奏的“哐当”声中缓缓流淌。

萧策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养神，或者翻阅随身携带的几本薄册，上面记录着各地传来的简报和他自己的一些思考，关于民生，关于技术，关于那潜藏在平静之下的巨大威胁。

尹盼儿则静静地陪伴在侧，或是做一些记录，或是阅读从西域带来的书籍，偶尔低声细语，讨论着窗外的景致或对未来的忧虑。

小泥鳅成了车厢里最活跃的元素。

他从最初的极度兴奋，到渐渐习惯了火车的律动，胆子也大了起来。他开始好奇地探索车厢，小心翼翼地触摸光滑的木质壁板、冰凉的黄铜扶手，甚至壮着胆子去问穿着整洁制服的列车员关于火车的问题。

当列车员耐心地告诉他一些简单的原理时，他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明亮。

第三天，窗外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草原！

广袤无垠的绿色地毯铺向天际，成群的牛羊如同珍珠般散落其间，洁白的毡房点缀在如茵绿草上，炊烟袅袅。偶尔能看到骑着骏马、穿着传统袍服的牧民，在列车经过时勒马驻足，好奇地打量着这咆哮而过的钢铁巨兽...

小泥鳅看得痴了：“王爷！好大的绿毯子！比护龙鬼城大一百倍！一千倍！”

“这是草原，小泥鳅。”

萧策的目光也投向窗外，带着一丝追忆，“漠北，就在这草原的深处。那里，是我开始尝试改变的第一个地方。”

萧策越是看，思绪愈发浓烈。

越往北，空气越发清冽。

进入第四天，视野中开始出现连绵的森林。先是稀稀拉拉的耐旱灌木，然后是成片的白桦林，笔直的树干在秋阳下闪着银白的光，金黄的树叶随风摇曳，如同燃烧的火焰。再后来，墨绿色的松柏开始占据主导，苍劲挺拔，透着一股北方的肃穆与坚韧。

第五天，气温明显下降。

早晨，小泥鳅在车窗上惊喜地发现了凝结的霜花，晶莹剔透，形态各异。

他兴奋地指给萧策和尹盼儿看，仿佛发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萧策顺着看去，窗外的景色也染上了更深的秋意，层林尽染，红黄绿交织，倒映在偶尔出现的平静湖泊中，美得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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